但她还是宽宏为怀劝道:“到底死者为大,人都死,你跟他还有什过不去。”
“从会懂事起就知他活不长。”顾廷烨面无表情,“也没见他少出幺蛾子。”
他童年时代对长兄最深印象,就是顾廷煜边半死不活让人扶着喝药,边闪着不怀好意目光向老爹进谗言,从小到大他吃这位病人不少苦头,在他看来,生病不能抵消作恶,而同情也不影响憎恶,做坏事人,就是在病床上也应该拖起来接受惩罚。
这种观念颇有几分现代意味,明兰立刻表示万分赞赏:“夫君果然恩怨分明,真丈夫也。”
顾廷烨横她眼,心情好不少,笑骂道:“伶牙俐齿!你不去殿上跟那帮读书人耍嘴皮子真是可惜!”
托付过去;想着女儿已无父,若再没母亲,还不定将来怎样呢。心志坚定,病就好大半,到出殡那日,她居然能起身出来向亲朋道谢。
当然,明兰也受到巨大好评,太夫人微笑着夸她两句,明兰边表示谦虚,边心中暗道:以您为榜样,会好好学习。
说起来,这还是明兰生平第次这认真周全给人服孝,不但院里丫鬟们不许穿戴鲜艳,连蓉姐儿也给新做两身素色新装,她自己更是从头到脚挑不出毛病来。
四色浅单色柳枝纹褙子,整套雪亮米珠银饰,不见半分颜色,连鞋尖尖上珊瑚缨穗都去掉,明兰把这身装扮在顾廷烨面前转圈,问道如何。
顾廷烨翘着唇角:“大约死,也就这般阵势。”
最近他对读书人意见很大,好吧,这是他进来抑郁第二个原因。
自六月起,他正式兼任五军都督府副总都督,领左军都督,加封太
侯府门口灯笼俱罩层素白,明兰想着澄园门口也该挂两个小白灯笼意思下:“挂三个月差不多吧。”谁知顾廷烨又道:“老爷子没那会儿,不过就挂百日,挂这久,不知道还道是死。”
明兰叹口气。
好吧,这家伙最近脾气不好,说话阴阳怪气,动不动就冷嘲热讽。
好比你攒足力气等着找仇家麻烦,谁知还没等你真正发招,人家就自己死,死后还能风光大葬,那些卖你面子大多不知内情(还没来得及造势),更恨不得在灵前表现个比个悲痛,他又不能去说‘跟哥是前世冤家今生对头,你们不用太卖力’云云。
其实明兰也不大痛快,办丧礼也就罢,可那些流水价送进侯府礼钱……她心中绞痛,大房还没有分家,所以这些金银财物都得归入府库,可将来这些人情账估计多得她去还,也不知将来分家能落下多少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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