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伸出小手偷偷摸摸地在上面抓几下,心说苦这位兄弟,今晚上烧纸多给你份,叫你好拿去,地府中也打点打点,下辈子别顶着这样皮囊过活。
老管家拉着景七小手,把他带到灵位前,俯下身道:“小王爷,给老王爷磕个头吧,往后这王府里,便得您当家。”
老人脸上带出股子风烛残年无奈来。景七随着他手跪下来,规规矩矩地给那早忘长得是圆是扁便宜父王磕几个头。
头七是游魂回来辞灶之日,他不知道那心追着亡妻去老头子还记不记得人间还有个儿子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还阳,还见不见得那阴间魑魅,心里倒怀着些许念想。
虽说没什感情,可如今重活遭,见些故人,到底……也总是好。
刻,他就觉得眼皮有些沉,赫连翊坐在他床边,轻声道:“你睡吧,看你睡着再走。”
景七于是配合地合上眼,耳畔只听见那人声叹息。
他当然知道赫连翊为什叹气,皇后早薨,皇上除治国,对什都感兴趣,大皇子和二皇子以狗咬狗为毕生乐趣和事业,大臣们内斗起来个比个精明强干,做事起来个比个烂泥糊不上墙,废物程度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如果赫连翊真像他表现那样,温文尔雅窝窝囊囊地也就罢,可偏偏他不是。
再没有谁比景七更清楚,这男人胸中是万里河山,是个生下来就注定登临绝顶振作乾坤。有时候景七甚至怀疑,那辈子最大乐趣是听上书房扁毛畜生把将相们都骂过遭皇上,是踩多大坨狗屎,才立这样个太子。
正这当,有小厮进来报,说平西大将军来访,老管家便去看景七,景七怔,忙道:“快请。”言语间竟有
屋里寂静无声,赫连翊身上传来淡淡熏香气息,景七迷糊片刻,不管三七二十地就睡过去,到傍晚时候才被平安推醒,发身汗,烧已经退,人也清醒些。
这是老王爷头七夜,宾客都已经有人打点过,眼下宾客都走,孝子要守灵堂,景七草草地梳洗番,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平安要伸手来扶,景七摆摆手:“不用,没大碍,带你路吧。”
灵堂里有股子阴郁气息,门口挂着大白灯笼,风吹吹,便抖上抖,直通幽冥似,老管家早早地等在那里,备好香、纸、大烛等物。
见他过来,便叫人拿狐裘来,让他晚间披着。
景七投过狐胎,受过扒皮抽筋之苦,件此物心里便膈应得很,又不好驳老管家面子,只微微皱皱眉,仍是老老实实地站住,叫老管家哆嗦着双手给他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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