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脸上泪痕犹在,人已经太清醒,实在哭不出来。
顾昀实在受不他这种眼神,只好妥协似起身上前,从身后把搂住长庚,半强迫地把他扔在床上,拉过已经凉透地被子盖在他身上:“为什这多年都没和说过?”
长庚深吸口气,低声道:“……怕。”
怕什?
顾昀微微愣,随即只手端起长庚脸:“怕谁?吗?”
他脑子里乱哄哄,下意识想逃,转身便要往外走。
顾昀:“站住,你去哪?”
长庚浑浑噩噩,没理他。
顾昀骤然低喝声:“李旻!”
从小到大,顾昀没怎对他说过重话,更难得有火气。然而他在军中向来说不二,权威极高,这微微含怒声喝问,隐约带着杀伐森严金石之声,长庚激灵,本能地停下脚步。
长庚手凉得像个死人。
顾昀叹口气:“其实陈姑娘都告诉,关于那个……”
长庚截口打断他:“别说。”
顾昀顺从地缄口不言,默默地在旁边看着他。
长庚僵坐片刻,手下动作陡然利索起来,三下五除二地将那点咬上处理好,而后蓦地站起来,背对顾昀道:“雁王府建成之后也有好几年,直没人管,不太应该。……天亮回军机处,等忙完这阵就搬过去……”
长庚深深地看他眼,这眼就让顾昀明白什叫做“爱生忧怖”。
顾昀本想问“怕
顾昀面沉似水地坐在床边:“给滚回来。”
长庚茫然道:“……”
“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顾昀冷冷地说道,“就打断你腿,皇上也救不你,回来,别让说第三遍!”
长庚:“……”
这是雁王统领军机处之后,第个敢当面说要打断他腿人,长庚被他这突如其来脾气撞懵,时真没敢往外走,他鼓足勇气回头看顾昀眼,心里百般难以宣之于口委屈与痛苦股脑地顺着胸口涌上来。
顾昀脸色沉下去。
长庚语无伦次话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他不由得想起年关时自己去西北犒军,顾昀那个让他受宠若惊态度——所以他只是知道乌尔骨真相?只是可怜他吗?
说来似乎不可理喻,长庚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李丰面前展览旧伤疤,却连点端倪都捂着不想让顾昀看见,谁知他自以为捂得严严实实,风声却依然从手指缝里往外透,长庚紧紧地咬住牙关,感觉嘴里还有方才发疯时血气。
腥而甜。
自从接到顾昀准备回京述职折子后,这些日子他昼夜都在期盼,每时每刻都像是在熬时间,然而好不容易盼来人,长庚却恨不能立刻逃出顾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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