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怎,有事找?”
江晓媛:“……”
这回真不是紧张造成错觉,他就是像个大流氓。
“是来还钱。”江晓媛数出百三十元整,放在茶几上,“上礼拜谢谢你。”
祁连愣下,含含糊糊地笑声:“你可真是……”
就会直接关水闸。
换洗衣服是她从隔壁三无小超市里扒拉出来,买时候根本没敢睁眼看,反正这身从里到外衣服,包括套牙具与条毛巾,总共要价二十三。江晓媛有生以来第次和人砍价,她把章甜在医院里试图砍价那套说辞照抄过来,并成功地让老板免她三块钱零头。
这样水深火热日子里,江晓媛平均每分钟三次想辞职,最后奇迹般地全都忍下来——因为她把自己所有不能忍事情按照程度深浅排个序,“欠钱不还”战胜所有竞争者荣获第,江晓媛为实现她周之内还钱承诺,必须要拿到这百五工资。
离开网吧,江晓媛站在路边,贪婪地吸几口汽车尾气,感觉自己算是活过来,她给祁连打个电话,要个地址,弄清大体位置后,本想坐公交车前往,后来心里算计,感觉为这三五公里花两块钱不值得,于是环保绿色无污染地走过去。
前后不过七八天,江晓媛金钱观念已经从“以千为最小单位”变成“角下面还有分,能省分是分”。
真是什,祁连没说出来,顿下,他微微坐正些,看着江晓媛眼睛问:“你是点也不记得吗?”
江晓媛差点让他句话吓出心脏病来。
她现在第怕别人问她要钱,第二怕别人问她记得什——她中途加塞,做贼心虚。
祁连目光从片烟雾后射过来
祁连家住在个老旧小区里,室厅,不知他是买还是租。
江晓媛本来怀疑他是个职业流氓,到她债主家里看,才发现满不是那回事——祁连家没有电视,客厅干干净净地放着几个布艺小沙发,周围是几个顶到房顶大书架,没有江晓媛想象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充满文艺……甚至学究气息。
墙角有个小小工作台,竖着台灯、笔筒、打凌乱稿纸,还有台旧电脑。
江晓媛十分惊讶,心想:“也许是那天太紧张,人家真是个文化工作者呢。”
这念头刚闪过,就见祁连往她对面坐,随手松松领口,将袖子挽,露出小臂上支楞八叉凶兽刺青,他眼镜丢在电脑旁边,微微眯起眼睛,眼皮像是刀刻,眼尾锋利狭长,看起来十分冷漠,他额前头发垂到鼻梁上,整个人斜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点起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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