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一直就是这么粗枝大叶的。”
父亲像是自己遭难似的愤慨起来,用筷子指着母亲说。
母亲听到父亲借我的事对她发难,似乎一下赌起了气。
“什么粗枝大叶,你真好意思说啊……”
母亲没有继续说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调侃的笑容。由香里交互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似乎想要插话进去。
的鳗鱼放到淳史的鳗鱼上。
“哎呀,真好。”
由香里又笑了。这次换父亲不高兴了,原本是出于善意帮淳史吃掉鳗鱼肝的,现在这样不就变成爷爷抢了孙子的东西吃了吗?
又开始了……我这么想,试图尽量远离那个纠结的状况。我一向把眼前这两个人的互动,当成是屏幕那头正在上演的电视剧。这是我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我没有姐姐那样的能耐,还可以加入他们,开开玩笑去缓和气氛。由香里当然也还没学会那样的高超伎俩。但她还是不断做着无谓的努力,希望造就一个其乐融融的餐桌气氛。
“我吃不下那么多饭。”
父亲像是发觉了这件事,对由香里说:“我带她去听演奏会,结果她睡着了,还打呼噜。她就是这么个人……”
由香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低头沉默着。
母亲呢喃着,突然将米饭倒入我的饭盒中。鳗鱼被米饭盖住了一半。
“喂,妈,哪有把饭从上面盖下来的……”
我无奈地说到一半就放弃了。并不是我吃不下那么多饭,只是饭盖在菜上面,看起来当然比较难吃,但母亲是不会讲究这种细枝末节的。
“吃到肚子里还不是一样。”
她似乎发现了我的不满,开始替自己找借口。不,与其说是找借口,更像是在责怪我竟然会在意这种小事情。我只好将母亲的白饭拨到旁边,挖出下面的鳗鱼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