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责任推给跟意外完全无关的大嫂,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想如果不这么想,母亲大概没有办法继续过日子吧。
没过多久幸惠就离开了这个家,和我们不认识的人再婚了,听说还生了两个孩子。
“如果当初他们俩有小孩的话,叫她来坐坐就更方便了……”
母亲说道。
“都已经再婚了,不方便来吧。”
由香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在她耳边小声说:“她们在说我大嫂。”
“哦哦。”由香里点点头,又喝了一口姐姐劝的酒。
“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
姐姐问母亲。
“贺年卡上的住址没变啊,记得是所泽没错。”
是她并不想笑的时候才会做出的表情。
“你以前手就很巧啊……”母亲说。
母亲以前就常说我的手巧是遗传自她。的确,母亲虽没正式学艺,但不管是料理还是裁缝,她都边看边学就学会了。冬天她常会穿着自己编的毛衣或薄外套,像今天她身上那件淡紫色的碎花洋装(应该说是乡下老太太常穿的家居服)的衣领上,也绣上了时髦的蕾丝边。应该是她自己做的吧。那蕾丝的白色,正说明今天对母亲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只不过,她再怎么灵巧,也只能停留在外行人的领域,还没到可以以此维生的专业水平。而最难为情的是,竟然连这种地方,我也像极了我的母亲。
“酒量蛮好的嘛。”
姐姐看着由香里的空杯子说。而姐姐也正是我们三个兄弟姐妹中酒量最好的。
连姐姐也这么说,使得场面冷了下来。
“但换个角度想,也还好在那之前他们没有小孩。”
一直闷着头看报纸的父亲突然插嘴。
“带着拖油瓶的话,就很难再婚了吧。”
他边这么说,边舔了一下右手大拇指,发出很大的声音翻报纸。不管是姐姐还是母亲或是我,这时都不敢看“带着拖油瓶”的由香里。虽然对于父亲的粗线条我们早就习惯
“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我边回想着她皮肤白皙的面孔边说。虽然我只见过她两三次,但我记得她的侧脸很美。
“看起来蛮命苦的……”
照例,当大哥第一次带她回家的隔天,母亲在厨房边喝茶边说人家的坏话。那次因为大哥叫我“好歹也跟人家打个招呼吧”,我才难得地回到老家。但如果继续待下去,只会不断地听母亲抱怨和说长道短,所以我早早就打包走人了。
在大哥过世之后,她还说:“果然是那个媳妇娶得不好。”
“嗯,像家母。”
我酒量极差,但由香里不管怎么喝都不会脸红,酒品也很好。
“记得幸惠酒量也很好。”
母亲怀念地说。
“对啊,有得一拼呢……”姐姐也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