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权闻言,登时心下沉,他在西苑驻足不出两月有余,虽则对外说是抱恙休养,但朝中知晓他其实是被皇帝处罚禁足也不在少数。许昌平身在詹事府,听说并不奇怪,只是个中真正缘故,除皇帝齐王等数人,并不为外人所知,许昌平不过个七品小吏,非但知晓得如此清楚,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说出来。
定权想到此处,张脸早已变色,放下手中茶盏,冷冷说道:“日下朝中流言四起,说陛下与孤失和,这种诋毁天家昏言昏语,轻里说是在朝传谣,重里说就是大不敬。主簿虽是初迁至詹府,却也到底十年窗下,三载为官,断不至出言如此轻浮。这话是主簿从何处听得,抑或是何人教主簿说?”许昌平却并未惊惶,拱手道:“殿下不必疑心,不是陛下教臣来,也不是齐王教臣来。只是臣身为詹事府属官,职守本就是辅弼殿下,臣不过欲以己之绵力,为殿下尽忠而已。”定权倒不妨他口便辩白得如此明白,心下更是疑惑,良久方道:“辅佐孤,上有詹事,左右有坊局,整个衙门里难道只剩你个总杂务主簿不成?”许昌平道:“臣知殿下必不信任臣,只是臣还有语,欲请教殿下。”定权望他半晌,终是点头道:“你说。”许昌平道:“李江远在中书省内空缺,已近载,陛下为何仍不卓选递补?”说罢也不待定权作答,躬身施礼,竟自扬长而去。
定权面色阴沉,驻留原地,再四思索,走回书案前,援笔写张字条,方吩咐身边内侍道:“去将詹事府主簿再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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