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晟这才知道自己完全想岔,他问:“你是说捐钱给工地上摔下来那孩子?”
“当然啊。”舒琴莫名其妙,“你以为说捐钱给谁?”
“没什。”他掩饰地又夹起来个饺子,闷闷地咬口,明明是鲜美食物,但他只是觉得咽喉刺痛,艰难地咽下去。
吃完饺子,聂宇晟跟夜班同事打个招呼,就跟舒琴起去肝胆病房看聂东远。肝胆病房跟心外不在同幢楼里,他们下楼时候,正好遇见王雨玲上楼。王雨玲还认得聂宇晟,跟他打招呼:“聂医生。”
聂宇晟点点头,看王雨玲手里拎着盒饭,估计是出去给谈静
情绪有什不对头,在她看来,聂宇晟永远都是这样子,太累,懒得说话。而且她来之后,听说他刚做完台外科会诊大手术。记者们都还没走呢,那个摔在工地里孩子,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保温桶里饺子还是热,她坐下来看聂宇晟吃饺子,他明显没什胃口,但仍皱着眉头,跟吃药似,口口咽下去。在食堂吃饭时候,纵然不合胃口,他就是这样强迫自己进食。他需要食物,下午手术让他几乎耗尽体力。
“们给那孩子捐点钱吧。”舒琴突然说,聂宇晟差点被饺子噎着,抬头看她眼,问:“怎突然想捐钱?”
“那孩子看上去多可怜啊,才那点儿年纪,就吃这大苦。”舒琴动恻隐之心,“你成天在医院里,都变冷血。”
他并不是变冷血,他只是……嫉妒。
他突然觉得再也咽不下那饺子,哪怕是勉强自己,也咽不下去。他说:“你愿意捐你捐,反正是不会再给钱给她。”
“再给钱?”舒琴莫名其妙,“你已经捐过?”
聂宇晟闭上嘴,他说错话,他太累,精神都恍惚,管不住自己嘴,还有,也管不住自己情绪。看到盛方庭时候,他敏感地觉察到点什。盛方庭是谈静上司,上次就是谈静送盛方庭来医院,现在孙平住院,盛方庭从病房过来探视,他总觉得谈静跟盛方庭关系,已经超越般上级和下属。他们之间定有点什,他不愿意将谈静想得太难堪,但他就是嫉妒。
嫉妒那个人,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那里,公开地,坦然地,关心着她。
“四根钢筋,听见就哆嗦。现在留守儿童太可怜,好容易暑假能到父母身边来,不是溺水就是出这种事。刚才护士还跟说,除心脏,还有肝脏、脾脏、肺都受伤,肋骨骨折……个孩子遭这大罪,真是可怜。不管你捐不捐,反正打算待会儿给两千块钱给那孩子妈妈,看着哭得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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