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琴也觉得聂宇晟挺奇怪,他话少,很少主动跟陌生人搭讪。连跟她这个老朋友在起时候,也是她说话永远比他多。她不认识王雨玲,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聂宇晟跟王雨玲说话她并不奇怪,遇见病人家属对他客气打招呼,他般也会挺客气地答话,但说到西红柿炒蛋,这简直太不像他风格。
走出楼里,她忍不住说:“如果没记错,你好像从来不吃西红柿炒蛋,还对番茄酱那种东西深恶痛绝。”
聂宇晟看她眼:“想说什就说吧。”
“你怎知道刚才那病人家属要买西红柿炒蛋?”
“她拎盒饭,透过盒盖看得到,有红有黄
买饭,怪不得刚才在病房没有看到她。医院外面小贩卖盒饭又贵又不好吃,他说:“门诊后面有食堂,西红柿炒蛋八块钱份。”
王雨玲完全没想到他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些,连忙道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走进病房看到谈静,突然悟过来是哪里不对劲。她边拿盒饭给谈静,边说:“哎,刚才碰到聂医生,有件事好奇怪。”
谈静根本没有胃口,接过盒饭拿着筷子,也不过拨弄下饭粒。王雨玲自顾自地说:“他竟然跟说,门诊后面有食堂,这倒也罢,他还告诉说,西红柿炒蛋八块钱份。哎,谈静,他怎知道要买西红柿炒蛋?你胃口不好时候,就只吃得下西红柿炒蛋,你说这个人是不是神啊?他连要买西红柿炒蛋都知道……”
谈静恍若未闻,只是夹筷子白饭送进嘴里,食不知味。王雨玲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他还记得她遇上事,就吃不下别东西。这样细小习惯,其实是被谈静妈妈养成。小时候她病,妈妈就给她做西红柿炒蛋拌饭吃,酸酸,开胃。后来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时候,她就只能吃西红柿炒蛋。她怀孕时候害喜害得厉害,后面几个月都是吐过去,吐吃吃吐,顿顿西红柿炒蛋。
“想什呢?”王雨玲终于觉察她走神。
“没什,想怀着平平那会儿,什都吃不进去。”
“你别担心,现在都住在医院里,你经理又借钱给你……”
“手术费还是没着落……”谈静眉头深深地皱着,她心酸地叹口气,“有时候在想,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呸呸!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平平病又不是你害他,谁不盼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啊……”
所以她才给孩子取名叫平,平安平。在刚生下来就被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时候,她只想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这是她最大心愿,也是她唯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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