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走进了那片稀疏的灌木丛。娜奥米·萨拉·希金斯就站在另一边,双臂抱在胸前。她瞥了山姆一眼,山姆被她苍白的脸颊和憔悴的眼神吓了一跳。然后她回头看了看铁轨。火车现在更近了。很快他们就会看到。
“你好,山姆。”
“你好,莎拉。”
山姆用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腰。娜奥米听任他的摆布,但是她的身子紧贴着山姆的部分很僵硬,不肯让步。希望不要太晚了,他又想了一遍,发现自己想起了戴夫。
他们把用橡胶楔子把通向装卸区的门撑开后,把戴夫留在了那儿。山姆在两个街区外用公用电话报告说门开了。当调度员问他的名字时,他挂断了电话。戴夫就这样被找到了,当然,结果是意外死亡,镇上对这事足够关心的人会做出意料之中的假设:又有一个老酒鬼去了天堂的酒吧大喝特喝了。他们会猜想他是拿着一罐酒沿着小路走,看见了开着的门,走了进去,在黑暗中撞在了灭火器上,然后故事结束了。尸检结果显示,戴夫的血液中没有酒精,这丝毫不会改变这个假设……甚至对警察来说可能也不会。人们只希望一个醉汉像醉汉一样死去,山姆想,即使他不是酒鬼了,人们也会这么想。
把手伸进口袋,这次拿出来的是剩下的两个玻璃纸包裹。里面有靶心牌红甘草糖。他把它们撕开,开始揉成一个球,比星期一晚上在达特桑车上做的那个要小得多。甜腻的气味依然令人作呕。他听到远处一列火车驶来,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梦——娜奥米变成了阿黛丽娅。
太迟了,山姆。已经太迟了。事情已经完成了。
她在等待。记住,山姆……她在等待。
有时候,梦境里有很多真实的东西。
阿黛丽娅是如何活过这段时间的?这段时间那么漫长?他们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不是吗?她是如何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他们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也许那个叫阿黛丽娅·洛兹的女人,在她的魅力和幻想之下,她有一种幼虫,在树枝上结茧,用保护性的网罩住它们,然后飞离它们要死去的地方。茧里的幼虫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蜕变……
“你好吗,萨拉?”他问
她在等待。
山姆继续走着,还在揉着他那发臭的小球,小球是图书馆警察——他的图书馆警察——从他这里夺走的东西,被夺走的东西变成了噩梦。在娜奥米和戴夫的帮助下,他又一次改变了自己的本性,把这东西变成了一种救赎。
图书馆警察曾经抱过娜奥米。他把嘴放在她的颈后,好像要吻她,但只咳嗽了。
挂在阿黛丽娅脖子下面的肉囊,看起来是软趴趴的,里面没有东西。
希望不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