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跟着跑过来,尖声叫道:“你找不到地方住!你没有钱!”
“有百块活期存款,还有三百块定期,”苏珊冷静地答道,“可以去斯潘塞店里打工。拉伯雷先生跟说过好几次。”
“他只想偷窥你裙子底下。”诺顿夫人说,但她声音已经低个音阶。大部分愤怒已经消失,她此刻稍微有点害怕。
“尽管看,”苏珊说,“穿灯笼裤。”
“亲爱,别说疯话,”母亲步两个台阶地跑上来,“都是为你好——”
足足分钟。苏珊嗓子眼里挤出个细小声音,但转瞬即逝。
“上楼去,”她说,“最迟星期二搬走。”
“弗洛伊德来过。”诺顿夫人说。她还未从那巴掌里恢复过来,脸依然僵在那里,女儿指痕红通通地印在面颊上,仿佛几个惊叹号。
“和弗洛伊德结束,”苏珊淡然道,“接受事实吧。怎还不赶紧拿起电话,通知你鸟怪好朋友梅布尔?大概到时候你就觉得是真。”
“弗洛伊德他爱你,苏珊。你这是在……在毁他。他崩溃,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和掏心窝子,”安眼中闪烁着回忆,“他最后崩溃,哭得像个孩子。”
“别说,妈妈。很抱歉打你,感觉非常糟糕。真爱你。但必须搬走。不能再拖下去。请你理解决定。”
“你要想
苏珊不禁心想,这恐怕太不像她认识弗洛伊德。尽管她怀疑这是母亲捏造故事,但从母亲眼神里看得出并非如此。
“妈妈,这就是你对希望吗?爱哭孩子?还是说你沉溺于抱个金发孙子幻想中不能自拔?大概让你很头疼吧?只要不结婚,不和个肯让你竖大拇指男人安顿下来,你就觉得自己还没有完成使命吧?和男人安顿下来,怀孕生子,变成从早忙到晚家庭主妇。这就是你期望未来,对不对?说,自己想要东西都在哪里?”
“苏珊,你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
母亲语气饱含着绝对和深信不疑确定,苏珊有瞬间险些相信她。个画面出现在脑海里:她和母亲站在这儿摆出姿势,母亲在摇椅旁,她在门口;两人之间全部联系就是卷绿色羊毛,经过无数次激烈拉扯,毛线已经磨损得非常脆弱。画面改变:母亲戴着猎手帽,帽带上五花八门地别着各种假饵。正在拼命把身穿黄色印花女内衣大鲑鱼钓上岸。她在做最后次努力,把这条鱼拖出水面,扔进柳条筐。拿去干什呢?挂起来做装饰品?还是吃掉?
“不,妈妈。很清楚自己要什。本·米尔斯。”她转身走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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