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挂断电话,飞快上楼。伊娃一只手拄着楼梯端柱站在那里,满脸担忧和犹豫:一方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又不想掺和房客的事情。
“米尔斯先生,伯克先生病了吗?”
“他说他没有,只是请我……哎,问一声,你信天主教吗?”
“我丈夫生前信。”
“你有十字架、念珠或者圣克利斯朵夫像章吗?”
本下楼拿起听筒:“麦特,是我,本。”
电话里的麦特呼吸急促,呼吸声传过来变成了刺耳的破音:“本,能来一趟吗?就现在?”
“没问题。出什么事了?你生病了?”
“电话上没法说。快来。”
“十分钟。”
——乔治·塞菲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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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肯定持续了很长时间,他挣扎着慢慢恢复清醒的那条睡梦大道上,似乎始终有敲门声在回荡。外面还很黑,他翻了个身,想抓过闹钟拿到面前,却把闹钟碰到了地上。他头昏脑涨,胆战心惊。
“谁啊?”他大声喊。
“是我,伊娃,米尔斯先生,有电话找你。”
她曾经在上面绣过扇尾鸽
把它铺开遮住她的脸。
如果她粗硬的双脚伸出,它们只是
要显出她多么冷,多沉默。
让灯粘贴它的光线。
喊那个卷大雪茄的人过来,
肌肉发达的那个,叫他打些
*欲的奶冻在厨房杯子里。
让女佣们闲逛,身上的衣服
就是她们平常穿的那种,让男孩们
“呃……我丈夫的十字架在卧室里……我可以……”
“太好了,帮个忙行吗?”
她走进过道,绒布拖鞋踢踢踏踏地敲打磨薄了的地毯。本回到房间里,穿上前一天的衬衫,光脚套上懒汉鞋。再出来,伊娃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
“本?”
“什么?”
“你有十字架吗?圣克利斯朵夫像章呢?诸如此类的东西?”
“呃,没有。我——我是浸信会的。”
“那就算了,总之快来。”
他起身穿上裤子,光着上身打开房门。伊娃·米勒穿着白色厚绒布睡袍,脸上带着一个人仍有五分之二没醒来时的那种迟钝和脆弱。两人呆然瞪视,本在想:谁生病了?谁去世了?
“长途?”
“不,马修·伯克。”
知道来电者的身份并没有让他安心,尽管他理当平静下来:“几点了?”
“刚过四点。伯克先生听起来非常焦虑。”
唯一的皇帝是冰激凌的皇帝。
——华莱士·史蒂文斯[23]
支柱已有
洞。你能看见
死亡的皇后吗?
用上月的报纸包一些花来。
让“是”成为“似乎”的终曲。
唯一的皇帝是冰激凌的皇帝。
从那松木的梳妆柜里,
它少了三个玻璃把手,取出那条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