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得厉害。三点就下班,然后直跟汉克·彼得斯和巴蒂·梅贝里在戴尔酒吧喝酒。汉克很晚才出现,似乎想把天晓得从哪儿来意外小财喝个干净。他知道珊迪怎看他这伙朋友。哈,随她苦闷去吧。怎?老子在天杀收割机上累个星期,腰都快断,周末还得加班,周六周日就不能喝两杯啤酒?她算什东西,假正经个什劲?成天坐在屋子里无所事事,顶多打扫打扫卫生、跟邮递员吹吹牛皮、不让孩子爬进烤炉。再说,最近她连看孩子都不怎上心。天杀孩子前两天甚至从换尿布台子上掉下来。
当时你在哪儿呢?
抱着他啊,罗伊,他扭得实在太厉害。
扭得厉害,他妈。
他走向房门,还没消气。腿磕碰地方疼得厉害,估计也没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安慰。他挥汗如雨,被混账工头整得死去活来时候,这娘们儿在干什?读自白式杂志,吃巧克力包草莓,或者看肥皂剧,吃巧克力包草莓,或者和朋友煲电话粥,吃巧克力包草莓。她屁股和脸都在起疙瘩,很快就要分不清哪个是屁股哪个是脸。
大受震动,但没有让他害怕。他在店里听个家伙说拉尔菲也许被变态色魔抓走。马克知道变态是什意思。他们对你做可怕事情,释放内心欲望,做完后就勒死你(漫画书里,被勒死人总要发出“啊啊啊呃呃呵”叫声),然后把尸体埋在采石坑或者地板底下或者偏僻小屋里。假如变态色魔请你吃糖,最好应对方法就是脚踢中他卵蛋,然后以木纹劈裂速度飞奔而去。
“马克?”母亲声音沿着楼梯飘上来。“这就来。”他说着又笑。
“别忘洗耳朵。”
“不会。”
他下楼去亲吻父母道晚安,动作既敏捷又优雅,临出门前瞥眼背后桌上摆出惊心动魄场面怪物:德古拉伯爵张着血盆大口,犬牙露在外面,作势扑向躺在地上女孩,疯狂医生在折磨刑床上女士,海德先生悄悄摸向步行归家老人。
他推开门,走进室内。
眼前
你理解死亡吗?是。那就是怪物抓住你时候。
6
八点半,罗伊·麦克杜格尔拐进拖车住宅门前车道,他两次把旧福特车油门踩到底,然后关掉引擎。集流管险些爆炸,转弯灯不亮,车牌贴下个月到期。破车,破人生。孩子又在屋里嚎丧似哭,珊迪在对孩子吼叫。美哉,伟大婚姻!
他刚下车就被石板绊跤,石板是他去年夏天弄来,本来想铺在从车道到台阶这段路上。
“他妈。”他恶狠狠地嘟囔道,边揉搓胫骨,边对那片石板投去杀人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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