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拉·佩琳(UrsulaPerrin)写封信给笔会,公开说:“写是‘较好’小说,意思是说,不写罗曼史或恐怖小说或推理小说。”这段话激怒斯蒂芬·金,他疾言厉色地反驳,就算畅销小说也分千百种,其中有好,也有坏,“他们中间某些人作品,有时或经常充满文学性,且全都是讲故事好手。而这使远离平淡无趣生活……丰富闲暇时光。这样创作,在看来,始终是正直体面,甚至是高贵。”哪能锤定音,妄定优劣呢?
“只有好小说跟坏小说之分,没有严肃文学跟通俗文学之别。”斯蒂芬·金想说就是这个。然而,如前此所有关乎此主题讨论,这次争论,还是各自表述,虽有交集。原因是,此事表面虽仅关乎“严肃文学”跟“通俗文学”区分合理性与否,但,问题底层除文学典范更替、文学史流变,例如,狄更斯如何从通俗多产通俗文学作家变而为今日英国文学史中浪漫主义经典作家;或艾略特(T.S.Eliot,1888—1965)《荒原》(TheWasteLand,1922)跟乔伊斯(JamesJoyce,1882—1941)《尤利西斯》(Ulysses,1922)如何型塑现代主义,而将小说带入到“晦涩难懂才叫文学”窄胡同等等,事实上,还涉及二十世纪以来文化变迁,例如,写作商业化、出版娱乐化、文化霸权攻防,甚至人性本质,绝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讲得明白——“道假诸缘,复须时熟”,典范更替,岂是说换就换?
最后肯定
九九九年,斯蒂芬·金惨遭车祸,幸得大难不死。二年出版《写作》(OnWritting),颇有为自己生盖棺论定、薪传后人意味。二二年夏天,传出他罹患老年黄斑病变,恐有失明之虞;到冬天,他又说要急流勇退,即将封笔。这切切,似乎都显示长日将尽,时不予。大师辈子念念不忘,希望能在美国文学史上立块碑,好向老校长证明自己没有糟蹋天分、没有浪费时间、不是写些垃圾心愿,眼看是无法完成。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美国国家图书基金会”竟然宣布,他获得二三年全国书奖“终身成就奖”,理由是他作品“继承美国文学注重情节和气氛伟大传统,体现出人类灵魂深处种种美丽和悲惨道德真相。”
斯蒂芬·金终于收到请帖,而且是上台领奖请帖。消息传出,美国文学界仿如被捅穿马蜂窝,群情沸腾:不屑者有之,阴谋论以对者有之,鼓掌叫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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