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包袱垫到身后，靠着会舒服些。”
小美听
这话点点头，可是包袱还是挽在手臂上。船家又说两次这样
话，小美也是两次点点头，包袱仍旧在手臂上。
手指擦着眼角。
十二
在溪镇这个阴沉早晨，手挽包袱小美走在婆婆和阿强身后，与她第
次来到溪镇时东张西望不同，此时小美低垂着头，看着自己双脚，步步告别溪镇街道。有熟悉人与他们打招呼，婆婆没有应答，阿强也是没有声音，所以她不用抬头。
三个沉默人走出溪镇西门，走上大路，来到个十字路口，婆婆站住脚，阿强也站住脚。小美抬起头来，她仔细看着阿强脸，她要把阿强脸刻进心里。婆婆站在旁没有说话，心想就让她多看会儿吧。这时小美眼睛来看婆婆，也是那样专注，婆婆眼睛不由躲开。
婆婆看看大路南北两端，清晨时候空无人，婆婆说：
“就在这里。”
婆婆说着向南走去，小美点点头向北走。她低头向北前行，走出百十步，身后没有跟随上来脚步声，这是她意料之中，她知道阿强跟随婆婆向南而去。小美抬起头，前面天空里乌云翻滚，通向远方道路仿佛是黑夜里道路，小美路向前，没有回头，冬天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零星雨点，小美没有感到寒冷，倒是感到浑身疼痛，她有些迷惘，不知道为何疼痛，而且疼痛越来越强烈。她头颅微微斜起，边走去，边在脑子里寻找身体疼痛来源，走很久，她终于想起来，是昨夜阿强在被窝里将她身体咬遍，这时她眼泪流出来。
小美知道自己命运，她要回到离别八年西里村。她站在寒风和雨点飘落路上，想着如何走到溪镇码头。码头靠近东门，她不想走上回头路，如果重新走到西门进城，就会走上人多嘈杂大街，她想走在个人路上，她决定绕道走到东门那里码头。她抬手擦擦眼睛上雨水，辨认方向以后，继续往前走段路程，然后拐上条小路，这条弯弯曲曲小路将她带到溪镇东门，她来到码头。
小美站在码头上，几个船家向她招手喊叫，她摇摇晃晃踏上最近竹篷小舟，在船家搀扶下，坐在船舱草席上。船家双手撑开竹篷小舟，雨点越来越多，船家戴上斗笠，披上蓑衣，问小美要去地方，然后坐在船尾，背靠块木板，左臂夹着支划桨，掌握方向，两只赤脚弯伸踏着摈桨。在咿哑咿哑声响里，竹篷小舟在雨点跳跃水面快速而去。
船家是个中年人，他看着坐进船舱后小美仍然手挽包袱，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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