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夜，林祥福将自己
身世向陈永良全盘托出，他所以千里迢迢来到溪镇，就是为
寻找名叫小美女子，林百家母亲。虽然林祥福越来越觉得阿强与小美是夫妻，他在讲述时仍然把阿强与小美说成兄妹。
陈永良神色平静听完林祥福讲述，他与林祥福朝夕相处十三年，心里早有知觉，林祥福怀
又说脉搏强起来。郭先生起身说过
会儿孩子就会醒来，他看着陈耀武身上伤痕，对陈永良说：
“抓些灶灰撒在鞭花处，这样不会毒火攻心。”
李美莲抓来灶灰，细心地撒在陈耀武伤痕上，灶灰带来灼痛使陈耀武下子醒过来，他哭叫两声，以为又是鞭子抽上来，看见是李美莲，不是陈永良，又看见自己躺在床上，他不再喊叫，低声呻吟起来。
李美莲看着儿子身上道道鞭痕，看着没有耳朵左脸，不由心酸落泪，她摇着头说：
“小姐已是顾家人，万这事传出去，日后小姐如何做人。”
陈耀武睡着以后，李美莲来到林百家房间，坐在床前看着林百家苍白脸唉声叹气。林百家看见李美莲以后，满腔委屈涌而出，她抓住李美莲袖管呜呜哭个不停。李美莲摸着林百家头发，对她说：
“这命啊，都是前世就定好。”
四十九
林祥福和陈永良在灯芯跳跃闪烁里坐到夜深。他们喝下两斤黄酒，李美莲给他们做四个菜是点没吃。陈永良屈指算来，他和李美莲背井离乡已有十五个年头；林祥福想起当年将林百家放在布兜里路南下情景，晃也过去十三年。两个人感慨万千，陈永良告诉林祥福，他想返回家乡，而且主意已定。林祥福知道陈永良心思，知道他是想让陈耀武远离林百家。林祥福说很多话，他不劝阻陈永良留下来，只是希望陈永良不要走得太远，他说眼下兵荒马乱，谁也不知道会有什
灾祸发生，两户人家还得互相照应。林祥福说在万亩荡已有千三百多亩田地，有五百亩给林百家做嫁妆，还有八百多亩。林祥福最后把话点明，他说只要林百家和陈耀武不再见面就行，用不着大张旗鼓返回故乡，虽说这里是异地他乡，创下番基业实属不易。
林祥福话让陈永良沉思良久，然后他点点头，接纳林祥福建议。他们喝光黄酒仍觉意犹未尽，两个人起身出门，在夜深人静街道上穿越溪镇，走到南门才找到家仍然亮着煤油灯酒馆，他们点两个菜，又要两斤黄酒，临窗坐下后开始讨价还价。林祥福要送出余下八百多亩田地，陈永良只肯接受百亩，林祥福再三说服，陈永良也只愿意接受两三百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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