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动,手脚被突然疯长的藤蔓捆绑,然后被勒住脖子,一点点窒息。
呼吸停滞。
心跳停止。
我先是坠入黑暗,又被抛向空中。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睁开眼,看见哥倚靠在床边,才猛然发现,之前见过的亚当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当我意识到我正在做什么的时候,只能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当做是他的亲吻。
我人生的第一次,被这样一把推进枝蔓缠绕的伊甸园,我看见两个亚当在纠缠,他们赤裸的胸膛中间,一颗苹果被挤得碎裂开来。
苹果的汁水四溅,残渣黏在他们的身上。
一个亚当伸出舌尖去舔那苹果,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尝出了味道。
涩涩的。
这些感受都明明白白地刻在我身体里,而这一切之所以被唤醒,都是因为那个晚上。
我搞不懂自己,只觉得自己可恶。
我趁着哥不在家,打开了他的电脑,抖着手去搜索一些我必须为之秘而不宣的东西。
越是搜索,心里就越慌乱。
当我关上电脑的时候,只想拉上窗帘,躲进被子里,让被子代替他的手,轻柔或者粗,bao地抚摸我。
我完了。
哥看我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眼睛能看透我在想什么,然后那种羞耻感就像躲不开的海啸,直接就要了我的命。
我不能再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从背后偷偷地看。
其实一开始我不明白的。
我以为我对他就像是对我弟,我们是家人,是亲人,我们之间是依赖依靠永远牵连着的亲情。
我走过去,和他接吻,和他拥抱,我跟他道晚安,叫他亲爱的。
他那晚的喘息重新出现,
酸多过甜。
那种微妙诡异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口腔,刺激着我的神经。
两个亚当在我眼前纠缠,他们互相问候早安晚安,称彼此为爱人,他们汗水淋漓双颊绯红,他们周身弥漫着青苹果的味道。
突然,山崩地裂,他们倚靠着的苹果树眨眼间被连根拔起,而后,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掩埋在郁郁葱葱的树枝下。
我似乎还能听见他们的喘息,像是求救又像是欢愉之际发出的感叹。
可是,哥不在。
我不敢让他在场。
甚至不敢让他知道。
我用自己的手代替他的手,用那晚的记忆代替他的存在,我蒙着被子,几乎无法呼吸。
我为自己的行径感到羞耻,欲哭无泪。
然而,根本就不是这样。
我跟我弟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想触碰他,蜻蜓落在水面那种,或者陨石撞击地球那种。
想拥抱他,蝴蝶拥抱花朵那种,或者海浪拥抱礁石那种。
想亲吻他,雪花落在山间那种,或者疾风席卷树林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