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凉的手抓着我的手腕,很用力,像是企图捏碎我的骨头。
那力道让我觉得踏实,像是他在拼命往我手腕上缠线,而他就是线另一端的风筝。
为什么?
我做了什么让你难以忍受的事?
还是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看着他低着的头,乖顺的样子让我没法抱怨没法苛责,甚至没法问一句为什么这样。
他抿着嘴,阳光落在他的鼻尖,我竟然能想象出蝴蝶扑闪着翅膀踮着脚尖落在那里的样子。
他面对我躲躲闪闪的样子,像极了我犯错误的那个晚上过去后再看见他时窘迫的模样。
可他为什么窘迫?
他不可能做了和我一样的白日梦。
他从我手里拿过糖,手指碰到我的手心,被针扎了一样赶快收回。
虞南有些慌,鼻尖渗出了汗。
虞南这几天话格外少,还心事重重的。
我问过他怎么了,他却把脸埋在书里,只顾着摇头。
他跟我有秘密了。
其实这么说,根本就不对,我们俩之间从来都没有无话不谈过。
共处一室,共住同一屋檐下,然而,我们认识不过十几天。
那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爸问虞南:“是不是最近不舒服?感觉你没什么精神。”
我一扭头,恰好跟他对视,他稀里糊涂地把筷子掉在了地上。
虞南说:“没有。”
他的这句“没有”,显然底气不足。
可是谁都没多问。
大巴停了,我们所有人准备下车。
许程跟虞北闹闹哄哄地走在前面,我从座位上起身,对虞南说:“走吧,下车。”
为了避免跟他的触碰惹他厌烦,我在他站起来之前就挪开,往外走。
结果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他坐在那里,仰着头看我,耳朵尖红得像是有人故意使坏,在他那里打了腮红。
我也有些慌,因为他的动作让我有些受伤。
就这么一瞬间,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透过车窗照进来的阳光也变得雾蒙蒙的,呛得人能咳出眼泪来。
我转过去看窗外,往旁边挪了挪。
我看着车窗上映出的影子,跟玻璃窗上的他对话。
你讨厌我了?
十几天里,彼此根本就不了解,我对他的一切都是过分自信的猜测。
“晕车?”我看他一直皱着眉低着头,手搭在膝盖上,紧紧地攥着。
“没有。”
我递给他一块糖:“快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来,虞南明显不爱和我说话。
我们出门前,爸嘱咐我照顾好虞南他们俩,让我们滑雪的时候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我看了一眼虞南。
虞南虞北都没来过滑雪场,去那里的大巴上,虞北不停地絮叨。
好在,他絮叨的对象是许程,我身边坐着的人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