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森欣喜得露出笑容。他像条落水狗似,身子连着衣服起抖动起来。
“嘿,你喜欢这幅画,非常高兴。”
“并不喜欢。认为这幅画无足轻重。”
劳森脸沉下来,他惊讶地望着克拉顿,不清楚他究竟是什意思。克拉顿不善言辞,说起话来似乎相当费劲。他说话颠三倒四,结结巴巴
“还说不上来。对于今后要干什,也只有点模糊想法。”
他神态古怪,说起话来慢悠悠,好像在竭力倾听某种勉强可以听到声音。他身上似乎有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神秘力量,正在暗自拼命寻找发泄途径。他那股劲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劳森嘴上要求别人批评指教,心里却感到害怕,装出副对克拉顿意见不以为然样子,来冲淡自己认为可能受到指摘。但菲利普却很清楚,要是能从克拉顿嘴里听到几句赞扬话,那真会叫劳森无比高兴。克拉顿盯着那幅画像,默不作声地看好会儿,随后又朝菲利普画架上画瞥眼。
“那是什玩意儿?”他问。
“哦,也试着画画人像。”
“依样画葫芦。”他嘟囔道。
在这些年轻人听来颇为陌生名字:他把个名叫埃尔·格列柯[3]画家说得不同凡响,看来要想学他画,只能去托莱多。
[2]托莱多,西班牙中部城市,位于塔古斯河畔。
[3]埃尔·格列柯(1541—1614),西班牙画家,原籍希腊。作品多为宗教画和肖像画,画风受风格主义影响,色彩明亮偏冷,人物造型奇异修长。
“哦,对,知道他这个人,”劳森说,“是个古典大师,他特征就在于他作品跟现代派样拙劣。”
克拉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寡言少语,这会儿他没有搭腔,只是含讥带讽地瞅劳森眼。
他又转过脸去看劳森画布。菲利普涨红脸,没有说话。
“嗯,你觉得怎样?”最后劳森问道。
“表现出立体感相当不错,”克拉顿说,“看画得很好。”
“你看明暗层次是不是还可以?”
“相当不错。”
“你打算让咱们瞧瞧你从西班牙带回来画作吗?”菲利普问道。
“在西班牙什也没画,太忙。”
“那你在干些什呀?”
“在思考问题。相信自己跟印象派刀两断。认为不出几年,他们作品就会显得十分空洞而肤浅。想把以前所学切完全丢弃,重新开始。回来以后,就把过去所画东西全都销毁。在画室里,除个画架、用颜料和几块干净画布外,什也没有。”
“那你打算干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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