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在这样年纪,是经不起掉队。在上流社会混快五十年,难道不懂得这里道理:只要你不经常在重要场合出现,你就会被人家忘记掉。”
弄不懂他是否意识到自己当时作次多可悲自白。不忍心再嘲笑艾略特;他在眼中成个极其可怜人物。他活着就是为社会交际;宴会和他是息息相关;哪家请客没有他,等于给他次侮辱;个人溜单是羞耻;而现在人已经老,他对受冷落尤其怕得要死。
夏天就这样过掉。艾略特从里维埃拉这头到里维埃拉那头忙得团团转,在戛纳吃午饭,在蒙特卡洛吃晚饭,拿出全副本领来适应这家茶
。
私心认为艾略特硬要拿这首诗来形容自己,实在非常牵强。
可是,他说,“它完全表达心情。唯要增人地方是,直和欧洲最上流人士交往。”
“在首四行诗里,添上这点恐怕不容易。”
“交际界完结。有个时候,曾经希望美国会取代欧洲建立个为‘大众’[注]所尊重贵族阶层,可是,不景气把这种可能性完全摧毁。可怜祖国越来越变得不可救药地庸俗。你决不会相信,亲爱朋友,上次在美国时,个开出租汽车司机竟然称呼“老兄’。”
里维埃拉受到九二九年市场大崩溃打击仍未恢复;虽然它远不是过去那样,艾略特照旧举行宴会,并参加人家宴会。他从不和犹太人过从,只有罗思柴尔德家族除外,但是,现在有些最盛大宴会却是这些上帝选民[注]举行,而只要是宴会,艾略特都舍不得不去参加。他在这些聚会里东跑跑西站站,风度翩翩地和这个人握手,或者对那个人行吻手礼,但是,带有种无可奈何超然派头,就象个被放逐皇族看见自己和这批人混在起感到有点不自在似。可是,那些被放逐皇族却玩得非常快活;对他们说来,认识个电影明星好象是他们生中最大愿望。时下这种风气,把戏剧界人士看作是交际对象,艾略特也看不人眼;但是,有个退休女演员就在他邻近造所豪华住宅,还经常招待宾客。
部长、公爵、名门闺秀之流在她家里住就是几个星期。艾略特也成经常客人。
“当然,人色很不整齐,”他告诉说,“不过,你不喜欢人用不着理睬。
她是美国人,觉得应当帮她撑撑场面。她招待下榻那些客人发现有人和他们有共同语言,定会解除不少疑虑。”
有时候,他显然身体非常不好,使不得不劝他参加社交活动何必这样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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