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抓着不放,又踢踢腿。
玛丽雅姆把她手指拉出来。婴儿露出笑脸,发出咯咯声音。她又吮吸着她指节。
“你为什这样高兴啊?嗯?你在笑什?你没有你母亲说那聪明。你有个畜生父亲和个傻瓜母亲。你要是知道这些,就不会笑得这开心啦。你肯定不会。快睡吧。快睡。”
玛丽雅姆站起来,走几步,然后听到婴儿开始发出呃、呃、呃、呃声音。玛丽雅姆知道她很快就要放声大哭,所以走回去。
“干什?你想从这里得到什?”
煤油灯,蹲下身去。借着灯光,她第次如此接近地看着这个婴儿:几撮黑色头发,睫毛长长褐色眼睛,粉红色脸庞,嘴唇红得像熟透石榴。
玛丽雅姆觉得这个孩子也在打量着她。她仰面躺着,脑袋歪向边,专注地看着玛丽雅姆,眼光中混杂着高兴、迷惑和怀疑。玛丽雅姆在想是不是自己脸吓坏她,但婴儿随即高兴地叫声,玛丽雅姆知道她行为得到欢迎。
“嘘,”玛丽雅姆低声说,“你会吵醒你母亲,虽然她是半个聋子。”
婴儿手捏成拳头。她把手升高,放下,颤抖着往自己嘴巴塞去。婴儿吮吸着自己手,对玛丽雅姆露出笑脸,些细小唾液泡沫在她嘴唇上闪闪发亮。
“看看你。你样子多可怜呀,穿得像个该死男孩。而且天这热,你还穿这多。难怪你还醒着。”
婴儿笑起来,露出没有牙齿嘴巴。
玛丽雅姆叹口气。她坐下来,让婴儿抓着她手指,看着婴儿吱吱叫,看着她把肉乎乎小腿弯到屁股上,然后向空中踢去。玛丽雅姆坐在那儿,就这样看着婴儿,直到她不再动弹,开始发出轻微呼呼声。
屋外,反舌鸟正在高兴地歌唱,这些歌唱家时不时飞起来,玛丽雅姆能够见到月光穿越云层,照射在它们翅膀上,反射出闪闪蓝色磷光。虽然她喉咙渴得发焦,双脚酸痛得跟被千万根针刺着样,她还是待很久才把手指从婴儿手中抽出,站起身来。
玛丽雅姆揭开婴儿身上毛毯,吃惊地发现下面还盖着层,她啧啧有声,揭开第二层毛毯。婴儿轻松地咯咯笑起来。她像小鸟样挥舞着双臂。
“好多,对吧?”
玛丽雅姆正打算往后走,婴儿抓住她小指头。那些细小手指紧紧地抓着它。她那些粘口水手指湿漉漉,温暖而柔软。
“咕噜。”婴儿说。
“好啦,别这样,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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