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咻咻”之声大作,无数火箭纵横破空,绚丽如霞。拓跋野凝神眺望,只见数十名鹰骑从南边山崖后横空冲出,在漫天箭雨中高冲低伏,十几人抵挡不及,顿时被火箭贯穿,惨叫着浑身着火,平空坠落。
既而杀声大作,山岭上又黑压压地冲起千余飞
吹来,胸膺如洗,群雄精神抖擞,谈笑风声。
惟独拓跋野言不发,骑乘着白龙陆默默前行。整个下午,他左耳都在热辣辣地烧烫着,是不是因为她正在惦记这自己呢?突然想起从前在古浪屿上,每次他左耳无缘无故地变红时,纤纤总要挽着他臂膀,对着他耳朵吐气如兰,笑吟吟地说:“拓跋大哥,猜猜是谁想你?”
此情此景,宛如隔世。蟠桃会之后,他常常会忽然想起以往与纤纤在起时零星片段,那些青涩酸甜少女心事,那些亲昵无间快乐往昔,那些从前总也未曾留意柔情蜜意,每每如春水似将他卷溺,让他跌宕在温柔、甜蜜、喜悦、懊悔、愧疚、悲伤……交相汹涌心潮里。
有时他甚至会突然阵恍惚,在他心底,真是直将纤纤当作妹子吗?那些隐隐约约却又暧昧不明情感,他真就从未察觉?如果他这生不曾遇见过龙女,不曾邂逅过姑射仙子,他会不会喜欢上这个总让他牵肠挂肚、任性刁蛮却又对他往情深少女呢?
“拓跋野,今日之辱,纤纤永志不忘。终有日,要让你后悔愧疚,生不如死!”心中颤,仿佛又看见她那伤心欲绝怨毒目光,心绪登时变更加淆乱起来。几个时辰之后自己又该将如何面对与她重逢?
“三弟,你在担心公主?”姬远玄骑着麒麟返折到他身旁,并肩急驰,笑道:“刚才得到前方侦报,她又率军将孟槐四万援兵杀溃不成军,七日之内三场大捷,就算是白帝、王母亲临,只怕也不过是如此骄绩!有妇如此,姬某夫复何求!”纵声大笑,喜悦已极。
拓跋业野微微笑,颇感喜慰,却不如先前那般惊讶。当日听说纤纤挂帅北伐,心中担忧无已,恨不能插翅飞去,想不到路之上,闻听竟都是金族奏凯。
心想:“龙生龙,凤生凤,她父亲是用兵如神龙牙侯,母亲是指挥若定西王母,有如此天赋,当不足奇。普天之下只怕惟有还将她当作是从前那好玩胡闹妹子。”转念又想,即便她在孩童之时,也冰雪聪明,伶俐多智,只是当时将狡计用在如何捣乱之上罢。
当是时,“嗖”地声,暮色中突然划过道赤红火焰,流星似冲入北侧山岭,顿时冲起熊熊火光。
“有埋伏!”众人大喝,纷纷弯弓拔刀,勒马回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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