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曾与拓拔野齐研习《五行谱》,对金族神功法术也略知二,知道此刻白帝所使,必定是白金法术中“同化法术”“托体同山诀”。所谓“同化”,即与世间万物化为体,化自然之力为己力。金族法术最为擅长,便是借助山石金属灵力,与自身体内五行灵性中最强烈金灵感应,发挥出至强念力、真气。
蚩尤虽也曾研习白金法术,但因自身乃是天生木灵,金属灵力相较薄弱,是以始终难将金族法术威力发挥出来。此刻见白帝刹那间与身下山石大地化为体,不由眼界大开。
蚩尤正凝神观望,突听四周“仆仆”轻响,阴风怒号,森林中大地蓦地
拒!”
蚩尤猛吃惊,心道:“果然!难怪真元如此强盛。不知那黑衣人又是什人物?”凝神细看,觉得那黑衣人身形极为熟悉,竟像是……竟像是他父亲乔羽!心中大震,呼吸险些停顿。
却听白帝淡然道:“阁下将诱到此处,难道就是为与切磋音律吗?”
黑衣人嘿然道:“久闻白帝精擅音乐,陶埙排箫惊鬼动神,在下亦是乐痴,神往已久,却始终缘悭面,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白帝万请恕罪。”声音沙哑低沉,与乔羽截然不同。蚩尤心中失望,暗暗地却又舒口气。
白帝道:“音乐乃宇宙真哲,白某凡夫俗子,岂敢妄自尊大、自命惊鬼动神?此生但能得天籁之万,已觉无憾。阁下笛技高超,颇有创见,可惜笛音偏狭,饱含杀心,始终落下乘。”
黑衣人哑声笑道:“白帝此言差矣!天上有仙乐,不染尘音;人间有人乐,喜怒哀乐苦,遂成五音。鬼界有鬼乐,怨恨不平,所以有这偏狭鬼音。白帝之乐,在仙乐与人乐之间;而在下之乐,却是真真正正鬼乐!今日请君到此,便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仙乐人乐为宇宙真哲呢,还是这愤懑不平鬼乐?”
骨笛突转高亢狞厉,如陷崖霜风,万壑鬼哭。阴寒杀气排山倒海地四下冲涌,树木倾摇,突然爆响连声,纷纷断折。蚩尤二人身在数十丈外,亦如被巨山倾轧,呼吸困难。当下携手并坐,真气绕转。
晏紫苏闭目塞听,凝神守意,犹自感觉到阴邪妖异气浪汹涌冲击,心跳如狂,周身麻痒如万蚁咬噬。
笛声越来越高,大河呼啸澎湃,巨浪拍空卷舞,陡然化作无数水球,密密麻麻地在月光下旋转飞舞。
白帝气定神闲,悠然吹埙。身外水球盘旋,妖风呼啸,原本鼓舞飘飞长须与白衣反而慢慢地垂落下来,渐渐地不再飘动,周身犹如石雕铜铸,重逾千钧。白光从下而上,冲天耀射。盘蜷于地上双腿,似乎与大地逐渐融合,化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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