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臭儿知道当鸨娘最势利,从来不近人情,过去有这个词儿叫“枭鸨之心”,枭鸨是两种鸟,枭鸟和鸨鸟,形容个人翻脸成仇、转目忘恩,所以占这个“鸨”字必是心肠歹毒之人,有钱你是祖宗,没钱还不如三孙子,他是真没钱,身上仅有那九枚厌胜冥钱,开窑子可不收死人钱。老鸨子说:“没钱不要紧
掘墓外带砸牢反狱,你小子这是掉脑袋官司!”
孙小臭儿惊出身冷汗,进天津城头扎进窑子,早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不承想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小耗子钻象鼻子——怕什来什,忙把这位巡警老爷让进里屋,狠狠心、咬咬牙,掏出十块银元,恭恭敬敬递上去。警察接过来数数,挑出个放在嘴边吹,金鸣之声嗡嗡作响,顺手揣入怀中,把嘴撇得跟八万似对孙小臭儿说:“行,你小子还挺识相,那十块呢?”
孙小臭儿头雾水:“副爷,哪十块啊?刚才不给您十块?”
警察把眼瞪、脸沉:“刚才十块钱,只平你刨坟掘墓官司,那天你从木笼子里钻出来,那叫砸牢反狱你知道吗?单凭这条就能要你脑袋,你小子是跑,可替你背黑锅,那能白背吗?”
孙小臭儿没地方说理去,只得认倒霉,哆哆嗦嗦又掏出十块银元递过去,心疼得后槽牙都快咬碎。
警察接过钱揣好,又问孙小臭儿:“咱也别费事,你总共还有多少钱?”
孙小臭儿都蒙,带着哭腔儿问:“副爷,您什意思啊?什叫总共还有多少?”
警察恶狠狠地说:“少他妈装糊涂,官厅命令禁赌禁娼,你却明目张胆地逛窑子,叫还就是俩,真是反你,不交够罚款你就跟走趟,有什话咱上里边说去!问你还有多少钱,这是给你留面子,别等开价你再后悔!”
孙小臭儿不服:“你不也来逛窑子吗?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况且这是拿命换来钱,多少你也得给留几个,嫖娼能有多大罪过?横不能比砸牢反狱、刨坟掘墓罚得还多吧?”那个警察可不想跟他废话,个吃臭敢跟官差还嘴,这就该枪毙,抡圆个大嘴巴抽过去,打得孙小臭儿原地转八圈,顺嘴角流血,眼前直冒金星。
老鸨子眼看警察抢钱,出门扬长而去,就抱着肩膀倚着门,眼高眼低瞟着孙小臭儿,阴阳怪气地说:“哎呦,臭爷,您这是犯多大案子,都把警察招来?们庙小容不下大菩萨,您受累抬抬脚、挪挪窝吧,们娘儿们可担不起这天大干系。还得告诉您,押在柜上钱不够,把账补齐您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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