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他,他能会吗?不信你把那个说书赤红脸找回来,让他跟当面锣对面鼓地掰扯掰扯,快去快去!”小伙计手勤嘴笨,如何说得过崔老道?只得看着他兜上钱,下台扬长而去。
书中代言,崔老道说是真话吗?那怎可能呢,狗嘴里吐得出象牙吗?何况他也不敢吐露实情,据他事后所言,头天来听书时候,心里边就纳着闷儿,自己在肚子里编纂《窦占龙憋宝》,又没对别人说过,赤红脸怎会说这部书呢?况且上坡下坎、明线暗线,连拴扣子都差不多,只怕肚子里蛔虫也没知道得这细致。他越想越觉得古怪,忍不住开道眼定睛观瞧,但见书案上铜灯中显出缕黑气,化作人形在台上说书!
蔡记书场桌案上这盏灯,铜壳琉璃罩浑然体,做工说不上有多精致,但也颇为古旧。有人说是蔡老板他爹从北京城琉璃厂买回来,也有人说还要早,是蔡老板爷爷从火神庙里拎回来。其实都不对,老蔡家祖籍河南登封蔡家村,他们那个村子里,有座古窑,烧出来瓷器明如镜、声如磬。窑火千年不灭,谁家闹不干净东西,或有什邪祟作怪,用油灯接个火头,搁到屋里摆上几天,家宅即可安稳。后逢战乱,村民们被迫东投西奔,各寻活路。临走之时,挨家挨户从窑口接点灯头火。蔡老板祖上便是其中之,他们家灯头火续在盏铜灯里,不分昼夜,从没让它灭过。岁月更迭,直传到蔡老板祖父手上,带着铜灯辗转来至天津卫,开家书场子。起初将铜灯摆在书案上,只是为照亮,后来场子里拉上电灯,铜灯却还天天点着,按时往里添油,久而久之成蔡记书场惯例。那点长明不灭灯头火,照着位又位说书先生登台献艺,得那些个说书人精、气、神,年久而通灵。崔老道在蔡记书场连说两天书,他身上能耐,也不免被灯头火收去。书场子座位有限,赶上叫座儿书目,很多人会提前包月,半道不说,或是说不下去,你得退赔三。赔钱事小,砸招牌事大,愁得蔡老板茶饭不思,整天摇头叹气。灯头火方才显化人形,变成个赤红脸说书先生,出来给蔡老板救场。
崔老道看破灯头火在台上说书,心下愤恨不已:“个有胳膊有腿大活人,龙虎山上看过两行半天书,五行道法在身,移山填海不在话下,岂能让它抢饭碗?”他之前没有轻举妄动,无非是怕遭报应,可眼瞅着再不出手,下本书也得让人家说!
虽不敢擅用术法,铁嘴霸王活子牙那肚子坏水,也有是损招。他家里存着九枚老钱,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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