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盯着灯光下虞仲夜侧脸走神,虞仲夜未以目光回应,只是淡淡开口道:“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
书桌上文件摞得很高,资料里那些临时工,有些入职不久,有些拼十来年仍未转正——刑鸣对此深有体会,拼背景、拼资历、拼学识、拼人气……电视台就是这个方方面面都在角力拉扯地方,多年媳妇未必能熬成婆,不留神反会尸骨无存。
好比他现在这样。
坐在桌前,强迫自己定下心,从头开始翻阅,很快他发现这些资料不仅不如想象中那般枯燥,相反竟还有趣得很。
比如他头回知道,那个貌似除聒噪就无所长阮宁高中时是优等生,曾以“播音主持”与“表演”双科第成绩被上戏录取;知道他毕业汇报演出剧目是自编自演《新铡美案》,大胆将传统戏剧融入现代话剧,那场演出轰动校内校外,时风头无二;还知道他业余爱好打网球,入选过市队,最崇拜偶像就是费德勒。
狂欢过后才睡下个小时,刑鸣便被阵雨声催促着醒过来,睁眼时仍看见那面镜子。
刑鸣记得自己是含着虞仲夜性器睡,鼓囊囊地灌满他下身,但这会儿虞仲夜已经不在,空落落大床上只有他个人。
雨水把卧室阳台前落地玻璃擦洗得明光锃亮,令镜子里具白花花肉体览无余。这是个被人干到精疲力竭男人。
刑鸣盯着这面镜子看好会儿,想着:哪天把它砸就好。
刑鸣近来睡眠不太好,或许是因为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他心里直硌着些不痛快。
这点倒巧,刑鸣学生时代也曾代表学校去澳洲
心情有点像学生时候考前复习,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情愿,那些临时工资料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哪里值得台之长如此煞有介事。但他不敢刚爬上龙床就抗旨,刚才不就差点被光着屁股撵到人前吗?想着还得把那些临时工资料看完,凌晨两点半,刑鸣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随意拣件睡袍披上。
还没走进书房,便看见书房里漏出丝暖光,应该是有人已经在。
刑鸣推开书房门,看见虞仲夜正在书桌前练字。
他怔怔,眼前这幕画面确实很值得人发怔——虞仲夜这笔字太漂亮,墨汁气呵成地泻在白宣上,如大水汤汤,淋漓酣畅。
刑鸣有些年没想起刑宏,但此时此地,他没来由地想起小学被父亲摁着脑袋练字光景,刑宏字也漂亮,而且寄望于儿子戒浮戒躁,也练出笔好字。但刑鸣主观上就没意愿承袭父亲优点,也不是字不好,就是显而易见没耐心,偏好狂草多过篆隶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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