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微神色黯淡:“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她觉得太微不足道吧。”
杜淮霖下巴抵着他柔软头发,半晌无语。
“知道不够好,所以才这努力……”奚微闷在他怀里,仿佛卸下心防,难得地向他示弱。
他没有个好出身,所以他努力想让自己长成个更好人,因为唯有这个是靠他力量能够改变。
“没有
奚微怔,强忍半天泪水反而落下来。他哽咽着委屈道:“那你,你也没告诉过……”
“对不起,错,是疏忽。”说到底他还不是那解奚微脾性,虽然不常表露,可奚微心思比他想象还要细腻敏感。他大概直承受着道德上压力,却不敢问。
他替奚微抹掉眼泪,奚微猛地站起来紧紧抱住他,椅子在力反作用下哗啦下滑远。
杜淮霖身形僵,却没推开他。对奚微而言此时最好安慰,可能就是他个拥抱,抵过千言万语。
他缓缓把手放到奚微后背,轻轻拍拍以示安慰。
道歉。您也,别,别……”
“别怎样?”
奚微脸要哭不哭表情:“……别再做对不起他们事。”
杜淮霖恍然。他只顾着把奚微接过来,安排各种杂事,却始终没找到机会和奚微讲明自己情况。
没人需要接受奚微歉意。要说对不起,那也是他对不起奚微。
“您儿子……他叫什名字?”奚微靠着他胸口,低声问:“他多大?”
“……杜骁,骁勇骁,今年十三,念初二。”杜淮霖想,骁骁爷爷当初给孙子起这个名字,定没想到他并没有如他所愿,长成个骁勇善战性子。
说起名字,杜淮霖问:“你呢?你妈妈为什给你起这个名字,有什典故吗?”
他后来仔细想过奚微名字,仿佛宿命般豁然开朗。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注1)冥冥之中,早给他俩关系下道谶语。
可他不觉得奚微妈妈会有如此诗情画意,以辞喻名。她可能根本连陶渊明是谁都没听说过。
奚微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通红,像在等待个裁决。
他并非舍不下这些优渥生活,他只是不舍得离开杜淮霖。
可如果杜淮霖说确实,有妻有子,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杜淮霖看着他眼睛,也没心思再逗他。他从遇见奚微那刻就发现,自己难以抵抗并非他坚强,而是他装成满不在乎,故作坚强样子。
他叹口气,揉着他头发说:“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呀?庸人自扰。和他妈妈老早就离婚,单身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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