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是浑浊。
昏灯和浊酒,就在他面前。
他从未喝过酒,可是现在他想醉。
他并不相信醉真就能忘记切,可是他想醉。
他本来只觉已能忍受各种痛苦,但现在忽然发觉这种痛苦竟是不能忍受。
现在这切难道已永远成过去?
那种刻骨铭心、魂牵梦萦情感,现在难道已必须忘记?
若是永远忘不呢?
忘不又能如何?
记得又如何?
群星在天上闪耀,秋树在风中摇曳。
秋月更明。
这还是昨夜样星,样月。
但昨夜人呢?
星还在天上,月还在天上。
所以他更痛苦。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句话是定要说出来,你若不说出来,别人怎会知道?
这也许只因为他还不解翠浓,不解女人。
他还不懂得爱。
既不懂得应该怎样被爱,也不懂得应该怎样去爱别人。
傅红雪没有抬头,他认得这只
还是刚才样云。
但是在他感觉中,这世界已变,完全变,变成空。
他手里紧紧握着他刀,他心仿佛也被人捏在手里,捏得很紧。
而且就在心中间,还插着根针。
根尖锐、冰冷针。
浑浊酒,装在粗瓷碗里。
他已下定决心,要将这杯苦酒喝下去。
可是他还没有伸出手,旁边已有只手伸过来,拿起这碗酒。
“你不能喝这种酒。”
手很大,又坚强而干燥,声音也同样是坚强而干燥。
人生,这是个什样人生?
傅红雪咬紧牙,大步向前走出去,让秋风吹干脸上泪痕。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灯昏。
小酒铺里昏灯,本就永远都带着种说不出凄凉萧索。
人在哪里?
三个月,他们已在起共同度过三个月,九十个白天,九十个晚上。
那虽然只不过像是眨眼就过,但现在想起来,那每个白天,每个晚上,甚至每时、每刻中,都不知有多少回忆。
有过痛苦,当然也有过快乐,有过烦闷,也有过甜蜜。
有多少次甜蜜拥抱?多少次温柔轻抚?
但这种爱才是最真!
你只有在真正爱上个人时候,才会有真正痛苦。
这本来就是人类最大悲哀之。
但是只要你真正爱过,痛苦也是值得!
夜。
没有人能想象这种悲苦是多深邃,多可怕。
除仇恨之外,他第次解到世上还有比仇恨更可怕感情。
本来他想毁灭,只不过是他仇人。
但这种感情却使得他想毁灭自己,想毁灭这整个世界!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错,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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