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清俊
男童抱着大摞书，奔跑在阔气大宅院里，他小脸绯红，口中直喘，但两条腿跑得又稳又快，“爹——”
“清儿，在书房。”透亮青年声音在远处响起。
男童跑到
书房，兴奋地叫道：“爹，
找到你要书……”他没留意脚下，绊到个瓷瓶，顿时摔个狗吃屎，手里书都飞出去。
坐在轮椅上男子微微偏头，皱眉道：“男儿要行如风，站如松，你也不小，怎
还这莽莽撞撞。”
旁青年哈哈大笑同时，走过来扶他。
历经千锤百炼，早已遍体鳞伤，可至少此刻，他心已不能更满足。
因为封野。
只有封野。
无论前路有多少凶险，他们会起走下去，直至尽头。
“封野。”
定，十年之后，你做大官，做大将军，二人携手，安内攮外，匡扶社稷，驱胡虏，平天下，立不世之功，留千古之名，何如？！”
燕思空心中动，亦冲着那暮去朝来、亘古不变地赤日大声道：“立不世之功，留千古之名！言为定！”
言毕，燕思空顿觉鼻头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
有多少天真懵懂，有多少少年壮志，都在尘世磨砺间被碾得粉碎，再回首，哪怕能逐字说出当年鸿愿，却已找不回那时信念，谁也没能成为少时想象中人、建立想象中功业，甚至被命运扭曲成截然不同模样。
这天命之手，拧断数不清梦想与信仰，早已鲜血淋淋。
那坐于轮椅依旧身姿笔挺人，正是当年连中三元惊世之才，当今天子老师，大晟世上最年轻阁臣——沈鹤轩。
而那青年，是他学生付湛清。
地上男童——沈鹤轩长子沈正
“嗯。”
“你还记得那年冬猎吗？”
“记得。”
“其实你与陈霂天下之争，也在那时注定结局。”
——
如今他们还能并肩而立，或许已是恩赐。
封野亦是百感交集，他紧紧握住燕思空手：“天命无常，你携手并肩每时每刻，都无比珍惜。”他经历过失去，绝不会叫那样绝望重演。
燕思空转头看着他：“也是，越信命，就越觉你之间种种，皆是注定。”
封野与燕思空十指相扣：“对，们注定会相遇，注定会纠缠，注定会厮守。”他目光深情而坚定，“若天命敢将们分开，就拼尽性命去抗争，所以今生今世，们都会在起。”
燕思空面上浮现温柔神色，他靠在封野肩头，微笑着说：“知道。”在无数个阴谋诡谲、勾心斗角日夜，他不敢想象，他这样人，心底里能有片刻时光，只有纯粹喜悦与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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