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夫人含笑曼声道:“阿烽随乖张脾气,难免是要如此……只怕平日也给叶先生添不少麻烦。”她望向叶宜彬。
叶宜彬忽然脸上隐隐发热,正不知如何接话,原大人就道:“正是,也怪和倩思纵他。他素日间道理总是套接套,们拿他没奈何,叔伯亲戚更被他气好几回。总算他对叶先生悦服,还请先生多多教导。”
叶宜彬微微沉默,便如实道:“令公子聪敏过人,每每过目不忘,疑义纷难处也常能自行悟断,天资甚佳。”
原夫人柳眉轻扬,莞尔:“叶先生这样夸他,他不知要怎得意。”
原烽闻言不答,微微含笑,自顾在叶宜彬旁边坐下,往自己杯里斟满满杯。
“叶先生来江南也许久吧?”原大人遥想道,“记得刚及第时,叶相还未致仕,令尊大人也在京中,和几个进士还前去拜会过……转眼,二十年就过去。”
“是,那时祖父和家父都在京中。”提到父亲,叶宜彬眼中闪过丝失落,他平静答道。
侍,所以膝下只有原烽子。
在厅上相互见礼,夫妇俩很是热忱。
“早已听闻叶先生大名,犬子得蒙先生教导,十分有幸。今日莅临,和倩思都高兴得很哪!先生请坐,”原大人唤道,“阿烽,去给你先生布置。”
原烽从侍女手中接过碗筷摆上,不动声色地往椅子上加个软垫。
叶宜彬走过去,缓缓坐下。他步子稍慢,原氏夫妇只当他身体病弱,礼数拘谨,并未生疑。
接下来又闲谈几句,从江南风物到日常琐事,叶宜彬温言作答,吐属清雅,有礼而诚挚。
原大人暗自称许,忍不住问道:“以叶先生才学,登科入榜不在话下。何不向朝廷考取功名?”
叶宜彬淡淡笑:“原大人过誉,世上能人辈出,才学在之上者有许多。再者,读书与做官却是两回事,旦入仕,便不离庙堂风雨、人情繁复。实惭愧,并不长于这些。”
他语气寻常,只是坦然叙述,并无嘲讽之意。说到“惭愧”时也是落落大方。
原大人不禁爽朗大笑:“正是如此!都说学而优则仕,可做官苦恼,莘莘学子又有几人能知?”他捋须慨叹,“这也是担心,犬子旦入仕途,恐怕烦恼比尤甚。”
宴上菜色极多,精致悦目,却多半是做成清淡样式,以顾及他身体不适。
“叶先生若能饮,便敬先生杯。”原大人举杯。
叶宜彬微犹豫,原烽拿起青瓷芙蓉酒壶,往他杯子里斟口。
叶宜彬举杯还礼后,抿。
“犬子顽劣,怕是难以管教,还得有劳叶先生多多费心。”原大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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