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烽经过叶宜彬身旁时,忽然顿顿,望着他轻声道:“……床你睡,酒你喝,家聘礼你也收,却装作不认识人,这也是圣贤之礼?”
叶宜彬面上蓦然烧出片火红。
原烽说完,自顾快步而去。
叶宜彬站半晌,沿着小道慢慢前行。他人虽在书院留下,心底念头却未变——此事终是要断绝,愈拖延,便愈苦痛……原
叶宜彬本是要走,谁知番兜兜转转,又回到书院,时之间,也不好再次离开。他切照旧,日日讲学,只是对原烽态度比从前有变化——
他对原烽避得更甚,避如洪水,远远看见就要绕道,话更是不开口说句。在课堂上也不肯向原烽看去眼。
原烽不知有没有察觉,但始终没有纠缠,任凭叶宜彬对他避而远之。
过有十日,还是在桂花小道上狭路相逢。
叶宜彬转过弯,迎面看见原烽,人已是在眼前。他愣,停住。
叶宜彬听这说,前半截赞同后半截却想反驳,又是愕然又是不好意思,含糊地应声。
宴毕,外头满目夜色灯火,原大人夫妇盛情邀他留宿。他连忙婉拒。原烽对父母道:“先生整日没回书院,送他回去。”
原烽上午回府就派人到书院,说父母宴请叶宜彬,自己作陪。山长猜想是为商议宋小姐事,虽然责怪原烽不事先告知,但也没有追究,只叮嘱让早些回来。
原大人道:“好。”即刻吩咐备车马。
原夫人道:“临别点心意,请先生收下。”名侍女捧上个盘子,盘中明珠玉帛,光华璀璨。
原烽身着士子服,抱着摞书,神色坦然。看见他,率先开口:“先生!”
未等叶宜彬应声,他就接着说道:“读书有疑问,百思不能解,先生可否指点二?”
叶宜彬听说有疑问,便放下窘迫关切问:“是哪里不明白?”
原烽道:“眼下要上课,先生若肯,明日午后紫燕花矶见。但愿疑问能解。”说着往前走。
叶宜彬本欲再问,恐他误课业,只好道:“你去吧。”
叶宜彬刚要婉拒,原烽道:“娘,先生不要那些。”
原夫人嫣然笑起来:“娘糊涂。”向侍女交代几句,侍女转身下去。过阵,重新回来,盘里东西皆换过。上头羊毫湖笔四支,漱金墨枚,云母笺卷,青花端砚方,羊脂玉佩对。
叶宜彬还要再推,原烽道:“家父家母心意,先生不要嫌弃。”
他这说,叶宜彬怎好再拒。只得谢。
外头车马已经套好,月如清盘,夜风徐来。原烽扶着叶宜彬上车,带上两个家丁打着灯笼拿着东西,便往书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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