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庆项没什耐心,三言两语讲完,沈奚没听过瘾,还是催问傅侗文。
磨不过沈奚,傅侗文只好细细地给她和小五爷讲解番。
当年这位外交总长入行后不久,二十出头年纪,就在次外交舞会上结识个成熟女人。这个女人年长他十六岁,爽朗、大方,是比利时名将之女。她在和总长共舞曲后,两人双双坠入爱河。可按中国传统,娶个西洋女人是有辱祖先,所生孩子更不能进入祠堂,不能入祖坟。当时,外交总长遭遇不小阻力,无论从家族,还是从老师许公,或是从朝廷,都受到很大反对。可总长痴心不悔,非卿不娶。
最后还是由他老师奏报清廷,以有助于和比利时外交理由,让朝廷准许婚
“是啊,”总长欣慰笑,“终于等到这天。”
引荐小五爷,傅侗文也不想多打扰对方。
他带沈奚和小五爷离开车厢时,几个穿着深色羊绒大衣男人们已经等在门外,都是和傅侗文会面过公使,大家颔首招呼,错身而过。
穿过两节车厢,进包厢,培德和谭庆项已经先到。
沈奚刚坐下,培德就给她倒上热水,推到她眼前,满面笑容。
说许公,正是傅侗文位相熟长辈,清末有名外交*员许景澄。
傅侗文年幼时曾和辜家小姐起受教于他,就连辜幼薇常说“外交非立时可学,外交人才亦非立时可造”,也出自他。
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侵华,许公因为反对慈禧旨意,被朝廷处死。
那年傅侗文刚到英国不久,被联军入侵北京和许公被处死双重噩耗打击,病半月。
总长短暂地沉默着,傅侗文也安静着。
“她怎这高兴?”沈奚小声问谭庆项,“发生什?”
“总长夫人给她讲自己婚姻故事,是个唯美爱情故事,”谭庆项无奈笑,“小女孩都喜欢这些。”
沈奚被挑起兴趣:“是什?讲给听听。”
“你讲吧。”谭庆项懒得重复,丢给傅侗文。
“不是很解,”傅侗文敷衍道,“男人们之间鲜少谈这些,这你比清楚。”
他伸出手,在烧煤炉子上,烤着火,眼中有火光。
“们老辈这些公使,做都是丧权辱国事,签都是不平等条约,”外交总长看向小五爷,“和日本民四条约……也就是你们在报上见到“二十条”,就是签下。就连太太也会说,签下这样文件,这生都是对不起祖国罪人。”
总长声音很轻。在提过去,提个沉重过去。
小五爷不知如何应对。
“在巴黎,们会雪前耻。”傅侗文替小五爷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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