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逝前说,”她抬眼,看他,“哥哥当初被人绑走……就是大哥做。”
能被六小姐直接称为“哥哥”人,只有早已离世傅侗
傅侗文挂断电话,身旁万安已经给六小姐整理好皮箱子。
六小姐为掩人耳目,换回婢女衣裳,由下人们拿走皮箱后,跟傅侗文上他轿车。到车站,是日落西斜,残阳如血。
因为要运送金条,翰二爷包两节火车去南京。他今天早晨酒刚醒,忙活日下来,人憔悴得不行。他摘眼镜,对傅侗文抱怨:“昨夜里不该喝多,头疼得紧。”
他嘱人把六小姐行李搬到车厢里:“你们兄妹俩再说两句。”
闲杂人等避开,留傅家两兄妹在站台上告别。
“是有点变化,和你提前打个招呼,”他说,“翰家老二已经把火车安排,黄昏时走,要先去送清和,赶不及接你回家。”
“这快?”也太急。
“碰巧有车北上,”他说,“运气好。”
“那,你替告别。”
“好。”
方惊喜地问说:“沈医生,打电话来人说,是你先生。你何时结婚,竟然们全院上下没有个人知道?”
“是在昨天,没来得及告诉大家。”
沈奚没应对经验,在对方连连恭喜里,只会不停点头道谢。
电话是接到医院值班室。
值班室里,年轻住院医生在和护士闲聊,无线电开哇啦哇啦响,震得空气都在发颤。沈奚进去,那个住院医生就识相地关掉无线电,和护士低声道别。空气里全是恋爱味道,沈奚佯装瞧不懂,拿起听筒,倚靠在窗边,喂声。
“三哥也没什多余嘱咐,你大,要学会照顾自己。”
六小姐心中像装着事情,犹犹豫豫。
“有什要说?”傅侗文看出她是满腹话。
“是有件事,”六小姐在犹豫,要不要讲,“这两天见到三哥都想说,可又怕不是真,怕影响你们那房关系。”
“如果有事,你只管说,三哥自会去求证真假。”
静悄悄,没人先挂电话。“你忙去吧。”她不得不催促。
小护士在,她也不好说别。
电话线路里杂音,伴着他声笑,传到耳边。
“也要忙去,”她轻声说,“这是值班室电话,不好直占着线路。”
“好。”
“等你来,听许久曲子。”他声低低,像人在耳边说话。
她手捂着听筒,小声说:“你倒是聪明,知道把电话接到值班室找。”
他道:“是想到你个大忙人,不会在办公室里闲坐着。”
“不是说晚上就来接吗?打电话是有急事?”她问。
护士翻着报纸,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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