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静着。
沈奚盯着他衬衫最上边纽扣,看会,发现他在自己解纽扣。每回都这样,他要亲她都要先做这个,是为透气,也为活动方便。她默不作声,伸出手去替他解,也因为这个举动,摸到他皮肤很烫。正烧着还要晨起洗澡……
谭先生和他定已经为此吵过。结果显而易见,傅侗文占上风。
她
傅侗文笑,将书倒扣在茶几上,人披着衣裳,下地,趿拉着拖鞋走来。
她从口袋里摸出来张摺好信纸:“走后,你再看。”
他接,搁在窗边:“好,你走就看。”
离得近,能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味道。
他刚刚洗澡,换过衣裳,衬衫袖口纽扣还没来得及系好,发梢拭干,仔细看头发还微湿着。男人就是这点占便宜,头发干得快,装也装得逼真。她像能看到,他听说她被带来,难免要凶谭先生三两句,随即下床,让人准备沐浴,烫衬衫……只为让她闻不到久病药味,以清隽和干净面容相对。
苏磬屋里。沈奚离开,丫鬟早就备好热毛巾,谭庆项草草擦手和脸,苏磬低头,在那解袄,谭庆项挡她手:“不睡。”
沈奚不便多留,去院子里,略微望望四周。对面厢房外,有个伙计在朝她招手,她过去,伙计倒不多话,把帘子打开。
她踟蹰着,被伙计疑惑目光敲醒,迈入门槛。
墙角有个铜铸仙鹤,和个小铜盘、香炉摆在处,便晓得是诗钟。这里果然来都是达官贵人,玩也是古旧老派东西。
屋里灯未灭,电灯光在白昼里如此多余,又苍白。
“这走,再见不知是何时,”他说,“方便话,可以给写信,像过去样。”
她“嗯”声。
“其实要嘱咐你话,和在广州时没大分别,”他说,“不会回信给你,信上也不要留你住址。外头想要命人很多,把过去事全藏在心里。”
“还有,不要对人说自己身世,”确实都是在广州原话,不过又加两句,“日后不论发生什,凡和沈家有关,先要来问问。你记住,是你最该信人。”
这点她从不怀疑。
傅侗文仰靠在太师椅里,只管把本打开书,轻轻地往自己鼻梁上拍,萧然意远。
在帘子放下时,他望过来:“原本要留你过年,没想到忙到这时候,要对你说句抱歉。”
沈奚配合他作假:“也没什,你贯很忙,早习以为常。”
他笑:“庆项方才和说你要为苏磬诊病,才晓得你还懂妇科。”
沈奚答:“在仁济实习时,会被要求科室轮转,普通检查都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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