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低着头,只抬眸嗔他眼,手里将盛药玉盒打开。白玉凝脂般药膏,泛抹血红隐隐纠缠其中,既美且艳。南诏玉灵脂,取八种奇花精髓凝炼而成,医伤镇痛素有奇效,亦是滋补良药。
卿尘用青露将药化开,药脂散融在玉盏中带出丝缕异香若有若无。她拿金勺缓缓搅动,突然手底顿,眸间掠过丝异样,随即取点儿药自己尝尝,仔细分辨之下,心里悚然震惊,人竟猛地自案前站起来:“这是哪里来药?”
晏奚在旁吓跳,忙答道:“回娘娘,皇上用药皆来自御药房。”
“谁下方子?”
“御医令黄文尚。”
皇后已快步往殿内走去,他急忙接医侍手中药随后跟上。
卿尘走至玄玉屏风外,便听里面低低声咳嗽,转入屏风,夜天凌听到脚步声却未抬头,只是指指案前几道奏疏:“这些即刻送中书省,传斯惟云、南宫竞来见朕。”
低头看着奏疏前忽然伸来只手,不由分说将那奏疏合。夜天凌皱眉不悦,抬头看却怔住:“清儿,你怎来?”
卿尘道:“若不来,你瞒到什时候去?”
夜天凌看后面晏奚手捧药匣低头站着,便猜出八九分。这年多卿尘怀子生产,险中万幸母子平安,便是静养着还怕有什不妥,是以宫中早有禁令,六宫内外无论何事,律不得惊扰皇后。内侍宫女谨守严令,无人敢多嘴,中宫能听到除好消息,还是好消息就像这东海战况,其中多少反复曲折,但到皇后那里自然就只是帆风顺。皇上龙体欠安,更是只有武台殿几名近侍知道,自然不会传到中宫去。
“这药皇上用多久?”
“皇上……皇上去年便用过,但只有三两次。也就是这几个月因东海战事操劳得过,才开始天天使用。”
皇后素来淡静温和,少有如此声色俱厉时候,着实把晏奚吓得不轻。
夜天凌笑笑说道:“什大不事,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卿尘坐下来伸出手,夜天凌倒也配合,便放平手给她把脉。卿尘试他脉,眉心渐渐蹙得紧,停停,夜天凌问道:“放心?”
卿尘反问他:“将心比心,换作是你,你急不急?”
夜天凌不想这话倒给她学去,无奈摇头,薄唇微抿,阵冲到嘴边咳嗽生生压下。卿尘试他脉象浮而无力,脉位浅显,竟是阳气不畅,虚损甚深,不由十分诧异,示意晏奚先将药拿来,说道:“这样你也瞒着,当初那箭伤得不轻,你自己丝毫不放在心上,又怎叫人放心?”
夜天凌淡笑道:“不瞒你说,想这半生征战受过伤,最是那箭伤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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