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之语，似密密细针揉入心头，流云广袖低垂，卿尘纤细
手指紧紧扣住凤座之旁浮雕，指节苍白，面上笑容却纹丝未动，只是那目光已如冰雪，渐透寒意。
窒息感觉，像是被人缓缓压入水中，越沉越深，越深越冷，明明可以挣脱，却心灰意冷，动也不能动。
此时，大殿中忽然冷冷响起皇上声音：“朕尚安在，你们便急着考虑储君，是盼着朕早些让出这个位子，让你们安心吗？”
这话说得极重，满朝文武惊出浑身冷汗，秦国公张口结舌，匆忙叩：“臣……
这相当于完全架空
原本在朝中举足轻重秦国公，群臣此刻都已体会出些山雨欲来意味。
朝天子朝臣，昊帝手段这几年来人人心有体会，现在再加上个外柔内刚湛王，不知不觉中竟已改天换颜。所有人都像处于鼎悄然升温温水中，等真正意识到时候，已经是最后水沸汤滚，无力挣扎。
“陛下！”秦国公出席跪至阶前，“臣……”
“秦国公还有何异议？”御案后声询问，十分清冷。
“臣领旨谢恩！”秦国公不能拂抗圣旨，但心里惊恨不已，张老脸涨得紫红，双手微颤，“但臣还有话要说，陛下迟迟不肯册立妃嫔，臣不敢苟同！即便卓雅公主不能入宫，陛下也该选贤德之女子立为妃嫔，同主六宫，方为社稷之福！”
此话分明是暗指皇后失德，湛王朗朗俊眉不易察觉地动，不由抬眼便看向卿尘。卿尘安静地坐在夜天凌身侧，唇畔淡笑非但不减，依稀更见加深。眼眸底处不见忧喜，只味深静下来，幽湖般敛着宫灯丽影，澄透无垠，无意触到湛王目光时候，淡淡晕开层细碎觳纹。
他看着她，神情间有着怜惜柔和，似是在问她，很久以前他给不，现在那个人是否能给她？然而那目光并不咄咄逼人，只无端让卿尘觉得温暖。
卿尘淡淡地笑，便听夜天凌说道：“朕后宫家事，自有分寸，不劳秦国公操心，此事不必再提。”
秦国公执意再奏：“天子家事当同国事，臣岂敢不为陛下忧虑？臣早多次谏言，陛下登基数年，始终无嗣，国无根本，何以所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江山为重，听从众议，莫要再意孤行！”
天子无嗣，国将如何！卿尘霍然抬眸，目光直刺秦国公，大殿下阖然死静。
众臣皆知，以前曾有臣子在朝中提过皇嗣问题，惹得皇上怫然不悦，此后没有人敢当朝再议此事，唯有秦国公和几个老臣味上表奏谏，却都被留中不。卿尘心底恍然，夜天凌不让她看那些奏疏，并不单纯是请立妃嫔谏议，他不愿她见到这些，是怕触及她心事，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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