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男人之间,自有他们处理事情方法,她不想在此时介入其中。她盼望着他们能深谈次,然而亭中是极漫长沉默,也不知过多久,终于隐约传来那两人说话声,开始还是语气平和,紧接着越说越快,逐渐就变成激烈争吵。
夜天凌声音深沉凌厉,夜天湛声音冷淡犀利,两人都不再见平素那不动声色沉稳和耐心,各持己见,措辞锋锐。
麟台之前,场天朝开国未有辩论正在进行,武英园里,两个掌控着天朝兴亡男人亦正针锋相对。
是君臣,是兄弟,是对手,是朋友。是君子胸怀,是王者气度,是放眼苍生,是心怀天下。
曾同窗共读,曾朝为王,曾并肩作战,龙争虎斗之下,是对彼此至深解。人之生,如果没有旗鼓相当对手,没有惺惺相惜知己,男儿英雄亦寂寞,雄心壮志也孤单。
灿如云,尽成片模糊浮影。
身边是阵无声沉默,亭前风过,花落如雨。
百丈原前,痛失手足,兄弟反目,刀剑相见。从那以后再无人提过此事,大家好像都在回避着什,但即便不愿提,不想提,这却始终压在心头。
恩恩怨怨纠缠得深,反而变得谁也说不清楚,是非黑白,成败对错,早已言难尽。
夜天湛抬手灌口酒,修长手指握在瓶颈处略显得苍白,透着紧窒力度,似乎再用分力气,那酒瓶便会迸碎在他指间。“四哥,抱歉。”他声音极淡,说话时好像只是在看那片桃林,目光遥遥落在亭子外面,唇角微抿。
卿尘仰闭目,任纷飞水雾洒满身,点点清凉让心头翻滚焦灼淡下几分。她修削指甲直嵌进掌心里,连疼痛都不觉得。日影渐西,将眼前瀑布清流渐渐染上琥珀色泽,时光刻刻难熬,仿佛千万年也走不完,等不到那个尽头。
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她唯有相信这两个男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突然间,上面说
夜天凌亦没有看他,只是突然将手中酒饮而尽,在放下酒瓶时候,他望着前方说出同样两个字,“抱歉。”
卿尘诧异地看向他们两人,稍后,她往后退步,轻声道:“你们聊,去下面走走。”
夜天凌和夜天湛同时看她眼,但都没有开口。
依山连水武英园,半边青峰,奇石叠嶂,两道流瀑如注,自岩石间长挂垂泻,前后汇入其下深深清潭。潭水碧色翻涌,如翠如玉,风过间,水雾纷纷扑面,似微雨漫天。
幽潭深不见底,倒映着卿尘白衣缈缦,她望着那飞溅而下瀑布出神,耳边水声隐隐,却似乎静得要令人窒息,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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