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场面目前还算稳定,靳观环目四视,除深衣高冠太学士们,麟台之东是今年金榜题名新科进士,律冠服绿袍,循阶而立,引领他们,是银青光禄大夫杜君述。麟台之西,是服色各异天都士子,原本这应是最混乱面,此时倒也秩序井然。靳观眼便看到在他们之中正与秋子易相谈甚欢6迁,眼角不自觉地牵牵。
江左6迁,少时素有才名,尚在弱冠之年便因不满当时云州科场营私舞弊、贪墨昏暗,曾放肆行事,在云州贡院外墙之上泼墨挥毫草书狂诗百二十句,直刺考场弊端。随后纠集江左士子近千人弃书罢考,以至于那年云州巡使、江左布政使相继遭贬,甚至牵扯到数名中枢要员。6迁自己也因此被革去功名,险些废除士籍,但在士林之中却从此声名鹊起。
晃十年有余,现在6迁也尚不到而立之年,站在那些士子当中,仍是意气飞扬。以他经历与名声,自然极易镇抚这些士子情绪,效果如何,只看眼前秋子易态度便知。
以前只知昊帝手下精兵猛将所向披靡,却不料如今出个斯惟云,就敢清查百官;出个莫不平,可
谕,准他们自圣仪门入麟台参议此事。”
6迁听到这样安排,十分吃惊,但随即拱手鞠,低声道:“臣领旨。”便快步离去。
6迁离开后,夜天凌站起身来,说句意味深长话:“三千太学士联名奏表,圣武年间也有过次。”
卿尘手指笼在袖中,不由略微收紧——圣武二十六年天帝诏众臣举荐太子,国子监三千太学士曾联名上书,具湛王贤,请立储君。
春盛,日暖,风轻。麟台之内,气氛却凝重。
正午阳光在鱼鳞般层层铺叠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目色泽,连带着殿前琼阶玉壁也似映着光彩,然而透到靳观心底下,却深凉片。
面对着眼前人头攒动,靳观怎也没想到昊帝敢让国子监太学士与今年新科进士们同台辩论,并准天都士子麟台参议。
都是些血气方刚士子新贵,这要是控制不下场面,可是要生大乱。更令他心惊是,刚才进来时候,见到麟台四周已经遍布玄甲禁卫,重兵环伺,为是上军大将军南宫竞。
金钉朱漆巨大宫门缓缓闭合,靳观脸上镇静,背心已是片冷汗,眼前尽是昊帝那张峻冷无情脸,仿佛那深不可测眸光就在身后,刺得人如坐针毡。
若是麟台中真闹出事来……他没敢往下深想。原本默许太学士联名上书,他自认是进是退,总有把握控制局面,可眼前伸来只手轻轻翻,棋盘颠覆,下棋人反成棋子,那强有力手就这扼在关处,顿时叫人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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