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倒映在夜天湛眸底,幽静澄澈,冷静到绝美,他从这几乎令人狂冷静中看到切。隔片刻,夜天湛突然轻声笑起来,神情间却是万分落寞。他终于挪开目光,望向眼前方空处,缓缓摇头。
卿尘静会儿,道:“已经是他妻子。”
夜天湛道:“知道。”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人躺着,人坐着。屋里安静得可以听到空气流动,隔着帘幕屏风,透过来檀木枝暖暖淡香。卿尘扭头,突然现夜天湛书案之上每样东西都如从前,分毫未变。还是那方麒麟瑞池砚,还是那种雪涛冰丝笺,盆清雅水仙花放在左侧,透花冰盏里面是她丢进去几粒紫玉石。支黄玉竹雕笔是他惯用,向来放在右手边,笔架上空出位置,当初被她挂上去个晶莹剔透玉铃铛,如今仍悬在那里。
她伸手轻轻碰触铃铛,薄玉微响,清脆和润。听到声音,夜天湛淡淡笑:“烦心时候听听铃声,烦恼就都不见,这是你说。”
听这话,卿尘在他身边坐下,抱起膝头,望着别处,缓缓摇摇头:“不知道,眼前这般情势,想怎样有用吗?你若下狠手,便帮他,他若逼得你紧,便帮你,还能干什?你们谁能放手?就连自己也放不开手。”
夜天湛平静地问道:“倘若有日分生死呢?”
卿尘无声笑:“他死,随他。”
“若是呢?”
“拼死护着。”
“管用吗?”
“嗯。”
卿尘也笑笑,索性频摇铃铛。叮叮当当玉声响满室,突然让人忘眼前所有事情,唯有红炉画屏,香暖雪轻,人如玉,笑如花,夜天湛看着卿尘轻叹,但神情间渐渐泛起愉悦。
卿尘侧头靠在自己膝盖上,和他眼神相触,明眸坦亮。这刻,屋中似乎格外温暖。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时光仿佛悄然倒流,回到多年前曾有刻,回到记忆中久远
夜天湛微有动容,卿尘说完突然又笑道:“奇怪,怎听起来倒成左右都是死。”
夜天湛紧紧皱眉头:“别再说这个字,不想听。”
卿尘道:“是你先说。”
夜天湛没有就此和她论究,他突然专注地端详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她般。他眼中凌厉锋芒渐渐褪去,墨色荡漾,那泓澄净如同最黑夜,最深海洋,缓缓地流动出浓烈色彩。“卿尘,”他低声叫她名字,“做女人吧,放手,只要你。”
这不像是他会说话,低沉柔,淡倦暖,丝丝令人心酸,却真诚地自肺腑。他瞬不瞬地看着她,等待她答案,卿尘回视他,丹唇轻启,“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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