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一挥手,挽着卿尘低头问道:“长征说十一弟和你随后到,你怎么会自己在这儿?”
“我先回来了。”卿尘靠着他,他的手稳持有力,似乎将无尽的力量沿着掌心传递到骨髓血液,一切虚弱和痛楚都让步,如山的坚强,如海的温暖,不动声色地护着她离开人群。
一走出众将的视线,夜天凌抬手便将卿尘横抱了起来,大步往营帐走去。四周还有不少将士巡营,卫长征等跟在后面一愣,帐前几个玄甲侍卫也不约而同地呆了呆,急忙低着头抢上前去,掀起帐帘。
“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了?”夜天凌俯身审视卿尘,似是余怒未消,面色峻冷骇人。
卫长征回来时,卿尘吩咐他只准报四个字:一切平安。夜天凌回头扫了卫长征一眼,卫长征上前单膝一跪:“长征知错!”
春光夏影之外,就那么不声不响的透在人的心腑。
一个女人的冷静,让巩思呈直觉上感到不同寻常,尤其是在她拒绝成为湛王妃之后,巩思呈便直接提醒过湛王,对她要慎重。然而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预知或是警醒便会改变既有的路程,比如感情。
此时巩思呈对着卿尘这双眼睛,那眼中一丝疲惫和伤感之后仍旧是不动不变的冷静,巩思呈熟悉。
卿尘淡淡道:“巩先生,你不妨记下一句话,平叛三十万大军只有一个主帅,那便是湛王殿下。”
巩思呈苍老的眼底精光一闪,接着逼问:“王妃之言却不知凌王殿下作何想法?”
夜天凌冷然道:“你真是大胆了。”
卿尘急忙握住夜天凌的手:“干什么为这点儿小事拿长征出气?话是我让他回的,你尽管找我便是,不过现在我累了,你让我先歇一歇,再和你解释。”说着抬眸示意卫长征先行退下,免遭池鱼之殃。
夜天凌回头怒瞪她,眼底那锋锐却微微一软
卿尘仍旧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我的话便如凌王亲口所言,巩先生可放心了?”
巩思呈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似是在考虑此话的份量。
卿尘此时看巩思呈的面容微微模糊,眼前的火光似乎正逐渐和夜色连成一片,变得影影绰绰,深深浅浅。过了片刻,巩思呈慢慢后退了一步,抬手长揖:“打扰了王妃,巩某先行谢罪。”
巩思呈说话的声音和四周起落不休的人马声混在一起,听起来有些飘忽,好似远处很吵,眼前却安静得一片空白。卿尘维持着唇角一丝微笑,勉强点了点头。她转身举步,冥执和卫长征护在一旁,见她步履有些不稳,却又不敢贸然上前相扶。此时身后一阵铿锵靴声,有人行至近前,从身后在卿尘腰上一扶,那强而有力的手臂立刻给了她稳定的支持。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