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思呈目光如电直视于卿尘眸底,暗带几分隐忧:“王妃,山有二虎,军有两帅,照今晚这等情形,军中各自为政混乱至此,燕州战何来胜算?”
卿尘背着火光,眼眸底处片幽静。她极淡地笑,笑影苍白,却透出从容自若冷静,这让巩思呈记起早日在湛王府中数次接触。
那时候她常陪湛王在烟波送爽斋,如花解语,如玉生香,是谈古风,笑当时,是薄汤武,非周孔,嘻笑怒骂各不同,她骨子里却总带着这样种与生俱来冷静,似乎飘于
天子随身之物很少交付带兵大将使用,然而天帝和夜天凌在北疆战略上不谋而合,临行前将龙符授予夜天凌,虞呈叛乱平定之后,夜天凌便将调集诸州兵马进攻突厥,彻底粉碎漠北虎视眈眈敌人,接着兵临西域,整饬三十六国以遏制日渐强大吐蕃。
功在役,永靖西北。其中信任和倚重,天知地知,父子心知,除此之外也只有卿尘明。只是她没有想到夜天凌会在此时为保全李步用上这道龙符,如此来,他与夜天湛之间那种微妙平衡和回避终于出现第丝明显裂缝,沿着这道缝隙,将是各自不能回头天陷地裂。
漠原之上风声厉厉,远处山影嶙峋起伏,融没在已然尽黑夜色下,深深将整个军营包围其中。四周看不到尽头黑,唯有眼前跳动火把是清晰。
卿尘站在火光所不能及暗处看着眼前万众瞩目两个男人,这莫名其妙人生场,她没有太多珍惜东西,唯独有些人,用他们心留住缕飘渺灵魂,他们融于她骨血,点滴重塑个她,让她忘记曾经沧海荒凉,前尘如烟空茫。
这世身,染他风华,着他心骨,然而浴火重生是痛,这痛不知在哪里,分寸缠上来。
面前刀光剑影是男人世界,没有事态逼迫,她不想再往前迈步。
这刻她发现原来心底深处分外软弱,她不过是义无反顾去面对早已预知事实,在这样直面中固执坚强。
众将尚在事情转变中有些疑惑,卿尘转过身去,轻声道:“史将军,你和唐将军起送李步回营,则宽慰其心,也提醒他管好自己合州军,再有事如今晚,四殿下也不能再饶他。十殿下和南宫将军随后便到,安排扎营,约束各部属养精蓄锐,不日还有战事,万勿松懈。”
史仲侯此时虽受中军调遣,但向来在凌王麾下习惯,当即便和唐初领命而去,巩思呈眉头紧。卿尘说完这几句话,在别人发现她之前便静静退开,不料巩思呈跟上来:“王妃请留步。”
卿尘停下脚步:“巩先生还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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