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确信地说:“你不久就能看到比这还要漂亮的东西了。对了,刚才我想跟你说,你还记得我们离开的那条河吗?”
“嗯,记得。”
“当时我们估计很快就要遇到另一条河的。可是,你知道吗,不知道是罗盘出了毛病,还是地图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出了毛病,我们再也没有遇到河了。水喝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点点儿,留给你们孩子喝。再后来——后来——”
“连脸都不能洗了。”小女孩一脸严肃地打断了他的话。同时,抬头望着男人那张肮脏的脸。
“不但不能洗脸,喝的水都没了。本德先生第一个走了,紧接着是印第安人皮特,再就是麦克格瑞哥太太、江尼·宏斯,再后来,亲爱的,就是你妈妈了。”
在这荒崖上了。“死在这里,和二十年后死在鹅绒被的床上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往一块突出的大石的阴影里坐下去。
在他还没坐到地上之前,他先把那把无用的来复枪扔在地上,又把右肩上用一大块灰色披肩裹着的大包袱放了下来。看来他已精疲力尽,拿不动了。他放下包袱时,着地很重,以至于灰色包袱里发出了哭声,一张受惊的、长着明亮的棕色眼睛的脸钻出来了,两只胖胖的长着雀斑的小手也伸出来了。
“你把我摔痛啦。”这个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埋怨道。
“是吗?”这个男人很抱歉地说,“我不是有意的。”他说着把灰色包袱打开了,抱出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这是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脚穿精致的小鞋,身穿漂亮的粉红色上衣,围着麻布围嘴。从她的打扮上可以知道,她妈妈对她有多么疼爱。尽管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那结实的胳膊和小腿都说明她基本上没经受什么苦难。
“现在好些了吗?”男人看见她还在揉脑后蓬乱的金发便很关切地问道。
“你的意
“你吻吻这里就好了。”她认真地说着,并且把头上碰着的地方指给男人看,“妈妈总是这样做的。妈妈呢?”
“妈妈走了,我想我们不久就能见到她了。”
小女孩说:“什么,她走了?真的吗?她还没和我说再见呢。以前她每次去姑妈家喝茶前都要和我说再见的。现在她都走了三天了。喂,你是不是也口干得要命?这里难道没一点儿吃的喝的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亲爱的。你暂时忍一忍吧,等下就会好的。把头靠到我身上来吧。嗯,这样你就会舒服些了。我的嘴唇干得像皮子一样了,连说话都费劲,但我还是把真实情况跟你说了吧。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小女孩把两块云母石片拿给男人看,高兴地说:“你看,多漂亮啊!回家我把它们送给鲍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