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搁在窗台上的,福尔摩斯先生,”葛莱森说,“喂,你在做什么?”
福尔摩斯早就到那边去了,燃起蜡烛,而且在窗口来回晃动着。然后他向黑夜中看了看,熄灭蜡烛,将它甩在地板上。
美国人击了一下手掌,有些生气。
“可能是我们被他发现了!”他说道。
“你为何有这种想法呢?”
“唉,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他的同谋在伦敦——他在给他的同谋发信号。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忽然间通知他们有险情,但后来又中止了信号。他在窗口要么偶尔发现了在街道上的我们,要么就是感觉到有事要发生,假如他想逃过危险,就必须马上采取行动。除此之外,还可能有其他什么意思吗?你认为呢,福尔摩斯先生?”
“因此我们必须马上到楼上去,亲眼看个究竟。”
“可是我们没有逮捕证。”
“他是在起了疑心的情形之下,藏到没有人住的房间中,”葛莱森说,“现在,这已经够了,当我们仍在守着他时,我们能和纽约警方商量商量,看能否协助我们拘留他。但是目前,我能负责捕获他。”
我们警方侦探在智力上也许有些缺陷,可是在勇气方面绝对不是那样的。葛莱森已经到楼上去捕获那个罪魁祸手去了。他那一幅永远沉着且精明的面孔依然如故。也就是这样的一幅面孔,他在伦敦警察厅的官场上一步一步地上升着。那个从平克顿来的人曾想超过他,但是葛莱森早就下定决心绝不落后,伦敦的险情伦敦警察有优先权。
四楼左边屋子的门半掩着。葛莱森将门推开了一些。里边漆黑一片。我将一根火柴划燃,帮这位侦探把手提灯点亮。就在此时,在灯光燃亮之后,我们全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地板上并没有铺地毯,但有一条鲜红的血印。红色的脚印一直通向里边的一间屋子。那间屋子的门是紧闭着的。葛莱森用力将门推开,把手提灯举得高高的,照着里边,我们都从他肩头伸长了脖子急迫地朝里边瞧。
一个身体强壮高大的人躺在这所房间的地板中央,他黝黑的面孔修整得非常干净,躺着的那个样子,非常恐怖;有一圈鲜红的血迹在他的头上。尸体躺在一块白色木板的一个特别大的环形物上,并且上边湿漉漉的。他的两条膝盖是弯着的,双手摊开,显得非常痛苦。他又粗又黑的喉咙上插着一把白柄的刀子。此人身体非常强壮,在他临近死亡的时候,他绝对如一头被杀的牛一般栽倒在地。他右手附近的地板上边,有一把恐怖的两边开刃的牛角柄匕首,一只黑色的羊皮手套在匕首附近。“哎呀!这就是乔吉阿诺!”美国侦探说道,“这一次,我们走在别人后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