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长眼睛没有啊，你那手扶哪儿呢？这是随便碰
地方吗？”
出租车司机这时候已经摇下车窗面色发青地吼上
，他心疼地摆弄
下自己倒车镜，开合几下，重新瞪过来：“轴承碰折，您看着办吧，使那
大劲儿，这玩意儿金贵得很，能受得住吗？！”
外公有些慌乱，他下意识要去查看对方倒车镜，伸过去手就被不客气地巴掌打开。
“干吗呢，说你碰坏，还碰？没完啊？！看着给钱吧，别废话。”
陈桉涨红脸：“胡扯什？这个倒车镜本来就是能转动合上，你那个东西哪儿坏？张口就想讹钱，你太过分点儿吧？”
“桉桉来？”
苍老声音在头顶响起，陈桉调动起身体里所有富有童真和孩子气力量，绽放出个活泼快乐笑容：“嗯，来啦！”
然而陈桉实在不大善于在外公面前撒谎。汇报本周学习生活情况时候，不小心就把小提琴加课事情说漏嘴。外婆正在给他把柿子挖成小块，闻声赶紧站起来：“这可不行，学琴是要紧事，想看
们俩，以后有是时间，等比赛完再过来！”
外公严肃起来，无论如何都要把他送去少年宫学琴。陈桉无奈穿好大衣，刚低头去寻找自己小提琴，发现已经挎在外公背上。
“自己来。”
司机闻声脸上横肉都抖起来，他索性打开车门站出来，指着陈桉鼻子喊：“小兔崽子你他妈再给吱声？你看敢不敢把你打合上？！”
外公连忙将陈桉护在背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愤，喘气有些困难：“别为难孩子，你这个多少钱，赔你。”
司机摆出副不耐烦表情：“也不跟你过不去，你就给200元吧
“外面路滑，你摔倒怎办？外公给你背着。”
陈桉定定地看着正佝偻着背穿鞋外公，还想要说点儿什，突然有点儿哽咽。
公交车上没有人让座，陈桉被挤在两个高个子男人胸口，差点儿没憋死，却还要踮着脚时时注意外公情况。外公已经把小提琴宝贝似护在怀里，另只手勉强抓着冰凉扶手，随着起步和刹车晃来晃去。
“你说你，坐自己家车暖暖和和地去上课多好，偏要折腾趟，跟着遭这种罪，”下车后外公紧紧牵着他，“看着点儿脚底下，这雪都来不及清，被来来往往车轧实，就都变成冰，滑得很，别摔着。”
然而从人行道下台阶时候，陈桉还是被旁边急匆匆挤过去个大叔撞下，整个人向后仰倒过去。外公情急之下用右手扶下旁边停在原地出租车倒车镜，好不容易两个人才重新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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