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田大喜：“真
？”
刘十三说：“你也帮
个忙。”
午后艳阳照进小卖部，院门半开。小卖部设在侧房，和院墙连成片。货
程霜哭着说：“也很怕！”
刘十三抽抽搭搭：“定请你吃顿特别好！”
程霜擦擦眼泪：“你人不错，如果能活下来，就做你女朋友。”
5/
罗老师把厚厚摞作业本摔在讲台上，说：“同学们，昨天作业是写梦想，大家梦想都很离谱，尤其牛大田。
刘十三悲愤道：“说
不是孤儿！你再胡说八道，就要打你！”
程霜把脸贴在他背上：“你不舍得打，你喜欢。不过你再喜欢也没有用，因为要死。”
所有植物枝叶，在风中唰唰地响，它们春生秋死，永不停歇。
程霜接着说：“生很重病，会死那种。偷偷溜过来找小姨，小姨说这里空气好。”
程霜还说：“可能明天就死，妈哭着说，爸抱着她。躲在门口偷听，自己也哭。”
烘烘，刘十三眼泪都快掉下来。都说女孩早熟，果然是真，程霜喝酒，熟得确实比他快。
滴水落在手背，刘十三颤，看到程霜挂着口水，醉成痴呆。
暮风掠过麦浪，远方山巅盖住落日，田边小道听得见蛙鸣。喝醉小女孩分量不轻，刘十三用力蹬车，骑成骆驼祥子。
程霜大舌头地问：“你为什
骑女式自行车？”
刘十三咬牙：“妈留给。”
牛大田！你自己读下！”
小胖子捡起被罗老师扔在地上作业本，正气凛然，朗声读：“梦想是开家棋牌室，天天都赢罗素娟钱。”
牛大田刚读完句，就被粉笔擦击中。
罗老师说：“你还真敢念，老师名字你能乱喊吗？回去重写，最后次机会，写不好喊家长。”
望着抓耳挠腮牛大田，刘十三说：“帮你写。”
程霜声音很低很低地说：“所以你不要喜欢，因为死你就会变成寡妇，被人家骂。”
刘十三没有回应，因为背上阵湿答答。那热夏天，少年后背被女孩悲伤烫出个洞，直贯穿到心脏，无数个季节风穿越这条通道，有只萤火虫在风里飞舞，忽明忽暗。
刘十三停车，号啕不止。
程霜也哭着说：“你为什要哭？”
刘十三说：“很怕死！”
程霜又问：“那你爸妈呢？”
刘十三咬牙：“离婚。”
程霜拍掌大笑：“原来你是孤儿！”
刘十三猛拧车把：“不是孤儿！爸妈活得好好！”
程霜叹息：“太可怜，等你长大，去上海找，有问题，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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