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换衣之时,从他怀中跌只木盒出来,好奇心起,曾打开来瞧瞧,见是十八个裸·体男形泥人。她见之下,脸就红,素知这位少主风流成性,极不正经,这些不穿衣衫泥人儿决计不是什好东西,当即合上盒盖,藏入抽屉之中,这时心想:“把这些泥人儿给他瞧瞧,说不定能助他记起走火入魔之前事情。”于是拉开抽屉,取那盒子出来,道:“是这些泥人儿?”
那少年喜道:“是啊,泥人儿在这里。老伯伯呢?老伯伯到那里去?”侍剑道:“那个老伯伯?”那少年道:“老伯伯便是老伯伯。他名叫摩天居士。”
侍剑于武林中成物极少知闻,从来没听见过摩天居士谢烟客名头,说道:“你醒转就好,从前事时记不起,也没什。天还没亮,你好好再睡会,唉,其实从前什都记不起,说不定还更好些呢?”说着给他拢拢被子,拿起托盘,便要出房。
那少年问道:“侍剑姊姊,为什记不起从前事还更好些?”
侍剑道:“你从前所做事……”说这半句话,突然住口,转头急步出房而去。
那少年心下茫然,只觉种种事情全都无法索解,耳听得屋外笃笃敲着竹梆,跟着当当当锣声三响,他也不知这是敲更,只想:“午夜里,居然还有人打竹梆、打锣玩儿。”突然之间,右手食指‘商阳穴’上热,股热气沿着手指、手腕、手臂直走上来。那少年惊,暗叫:“不好!”跟着左足足心‘涌泉穴’中已是彻骨之寒。
这寒热交攻之苦他已经历多次,知道每次发作都是势不可当,疼痛到极处,便会神智不觉。已往几次都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发作,这次却是清醒之中突然来袭,更是惊心动魄。只觉股热气、股寒气分从左右上下,慢慢汇到心肺之间。
那少年暗想:“这回定要死!”过去寒热两气不是汇于小腹,便是聚于脊梁,这次竟向心肺要害间聚集,却如何抵受得住?他知情势不妙,强行挣扎,坐起身来,想要盘膝坐好,双腿却无论如何弯不拢来,极度难当之际,忽然心想:“老伯伯当年练这功夫,难道也吃过这般苦头?将两只麻雀儿放在掌心中令它们飞不走,也不是当真十分好玩之事。早知如此,这功夫不练啦。”
忽听得窗外有个男子声音低声道:“启禀帮主,属下豹捷堂展飞,有机密大事禀报。”
那少年半点声息也发不出来,过半晌,只见窗子缓缓开,人影闪,跃进个身披斑衣汉子。这人抢近前来,见那少年坐在床上,不由得吃惊,眼前情景大出他意料之外,当即急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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