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哈哈大笑,说道:‘陈世倌今天又为百姓向大哭场,唉,只好答应他。”“陈家洛听他说起父亲政绩,又是伤心,又是欢喜,心想:“爹爹为百姓而向皇帝大哭,为百姓而抢皇帝军粮。作为不同,用意则。”
这时潮声愈响,两人话声渐被掩没,只见远处条白线,在月光下缓缓移来。
蓦然间寒意迫人,白线越移越近,声若雷震,大潮有如玉城雪岭,天际而来,声势雄伟已极。潮水越近,声音越响,真似百万大军冲烽,于金鼓齐鸣中往直前。
乾隆左手拉着陈家洛手,站在塘边,右手轻摇折扇,骤见夜潮猛至,不由得惊,右手松,折扇直向海塘下落去,跌至塘底石级之上,那正是陈家洛赠他折扇。乾隆叫声“啊哟!”白振头下脚上,突向塘底扑去,左手在塘石上按,右手已拾起折扇。
潮水愈近愈快,震撼激射,吞天沃月,座巨大水墙直向海塘压来,眼见白振就要披卷入鲸波万仞之中,众侍卫齐声惊呼起来。白振凝神提气,施展轻功,沿着海塘石级向上攀越,可是未到塘顶,海潮已经卷到。陈家洛见情势危急,脱下身上长袍,撕为二,打个结接起,飞快挂到白振顶上。白振奋力跃起,伸手拉住长袍端,浪花已经扑到他脚上。陈家洛使劲提,将他挥上石塘。
这时乾隆与众侍卫见海潮势大,都已退离塘边数丈。白振刚到塘上,海潮已卷上来。陈家洛自小在塘边戏耍,熟识潮性,将白振拉上,随即向后连跃数跃。白振落下地时,海塘上已水深数尺,他右手挥,将折扇向褚圆掷去,双手随即紧紧抱住塘边上株柳树。
月影银涛,光摇喷雪,云移玉岸,浪卷轰雷,海潮势若万马奔腾,奋蹄疾驰,霎时之间已将白振全身淹没波涛之下。
但潮来得快,退得也快,顷刻间,塘上潮水退得干干净净。
白振闭嘴屏息,抱住柳树,双掌十指有如十枚铁钉,深深嵌入树身,待潮水退去,才拔出手指,向后退避。乾隆见他忠诚英勇,很是高兴,从褚圆手中接过折扇,对白振点头道:“回去赏你件黄马褂穿。”白振全身湿透,忙跪下叩头谢恩。
乾隆转头对陈家洛道:“古人说‘十万军声半夜潮’,看这番情景,真称得上天下奇观。”陈家洛道:“当年钱王以三千铁弩强射海潮,海潮何曾有丝毫降低?可见自然之势,是强逆不来。”乾隆听他说话,似乎又要涉及在西湖中谈过话题,知他是决计不肯到朝廷来做官,便道:“人各有志,也不能勉强。不过要劝你句话。”陈家洛道:“请教。”乾隆道:“你们红花会行径已迹近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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