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点希望你理解:事实是,越是想向你汇报现在处境,笔下文字越是如此支离破碎。可本身是地道,比以前还要地道。
谈点具体吧。
开头也说,这带实在幽静之极。因为无所事事,每天只是看书(这里有10年也看不完书),听短波音乐节目和唱片(唱片这里也相当之多)。已有10年不曾如此集中地听音乐。没想到"滚石"和"沙滩男孩"至今仍风靡乐坛,令人惊愕不已。看来时间这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连续不断。们习惯按自家尺度切割时间,险些发生错觉。而时间确是连在起。
这里则不存在所谓自家尺度,也没有人依据自家尺寸去赞赏或贬低他人尺度。时间如透明河流原原本本长流不息。置身此地,不时觉得自己原形质都被解放出来。就是说,眼光摹然落到汽车上时,有时需花数秒钟才认识到那是汽车。当然,某种本质性认识还是有,但不能同经验性认识很好地吻合。而这种情况最近渐渐多起来。大约是因为孤单单生活时间太长。
这里离最近镇子开车也要个半小时。其实也算不上什镇,小得不能再小,镇之残骸罢。你肯定想象不出。但是,镇总归是镇,可以买到衣服、食品、汽油。想看,人面孔也可看到。
起信封,查看已半模糊邮戳。邮戳上地名闻所未闻,遂从书架抽出地图册查找。从信上看,猜想可能是本州北端带。果不其然,位于青森县,从青森乘火车要个小时小镇。看时刻表,每天有五班车在那里停靠。早上两班,午间班,傍晚两班。12月间青森去过几次,冷得不得,信号机都结冰。
把信给妻看。她说句"可怜人儿"。也许她意思是"可怜人们"。当然时至如今怎都无所谓。
小说有200多页原稿纸,连名也没看便塞进桌子抽屉。不知为什不想看。对来说,信已足够。
之后坐在炉前椅子上吸3支烟。
鼠下封信是翌年5月来。
冬天里道路冰封
2.鼠第二封信邮戳日期:1978年5月?日
上封信可能有点说多。但说什却早已忘光。
换地方。这个地方同上次完全不同。这里非常幽静,或许有点幽静过头。
但在某种意义上,这里算是个归宿。觉得似乎来到应该来地方,又好像逆所有河流来到这里。对此无法做出判断。
这几句写得实在不成样子,过于模棱两可,想必看得你如坠云雾。或者是否你觉得对于自己命运赋予过多意义亦未可知。当然,责任完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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