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否则你怎会和个仇人喝酒呢?”
那子夏促狭地笑笑,身体后靠,等着她开口。姚英子对他这个姿态感到很不舒服,好像请君入瓮似。她斟酌再三道:“有这桩事。大岛町有百多名华工,地震之后被军方以首都戒严令为由,强制迁去习志野战俘营。能否请载仁亲王递句话,把他们放出来?”
“应该只是临时转移吧?干吗这紧张?”
“具体情况不知道,
渡日本,抛下往日恩怨,现在过得多开心。日本还是好哇,若是留在国内,还不定怎闹心呢。民国z.府从建成起直乱到现在,比有皇上那几年也高明不到哪儿去——姚小姐,你这些年过得怎样?”
姚英子简略讲讲自己事,那子夏连声嗟叹:“你这样蕙心兰质女子,居然决心不婚配呀。佩服,佩服。当初就觉得,你与那些庸脂俗粉不样。来,值得干杯!”
姚英子勉为其难地举起杯子,轻轻碰下,忽然觉得荒诞。除孙、方二人,第三个理解她选择男子,居然是个敌人。她决心把这个暧昧话题转移开:“说起来,你是怎认识载仁亲王?”
这下搔到那子夏痒处,他整个人下来兴致:“不是说过,辛亥之后就东渡日本嘛。那是因为宗社党在东京重建,去也有个根脚。当时肃忠亲王——就是去年去世善耆,这是宣统爷给谥号——介绍,让认识个叫川岛浪速日本人。”
姚英子皱皱眉头,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子夏浑然未觉:“川岛纠集批日本浪人,想要刺杀张作霖。动手日子,选在九六年五月二十七日。那天恰好载仁亲王从俄国出访回来,路过奉天,张作霖肯定要接站。刺杀地点,就选在张返回将军署半路上。”
他轻轻放下酒杯,摇动铃铛,侍者过来给重新倒满杯子,那子夏才继续道:“当时就判断,川岛这事儿成不。奉天城是张作霖老巢,就这仨瓜俩枣儿去撞大运,风险太高。直接跑到车站,把这事儿汇报给载仁亲王。
“亲王当时很恼火呀。哦,刚见完张作霖,你们就把他弄死,外头会怎说?功劳是你们,屎盆子扣这儿?后来刺杀失败,亲王把川岛叫过去痛骂顿,让他滚回国。而也顺理成章,留在亲王身边,备位咨询。”
姚英子虽说对政治不感兴趣,可也多少解宗社党恶名。关外那些错综复杂关系她不解,但那子夏配合日本人去刺杀个中国人,这无论如何听着都不对劲。
她心中暗暗生出警惕,刻意岔开道:“其实……嗯,是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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