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见他吃,脸上笑容更盛。方三响问他来这里做什。孙希晃晃手里账簿:“暂时被分派到施则敬麾下,偶尔要来工地查验下进度。”
“没想到你不做外科,倒和屎窟曹伙。”
孙希连忙解释:“是临时分派过来帮忙,好多材料都是从洋行里买,得有个人去做沟通。不过嘛……”他看眼远处兴致勃勃曹渡:“做过事才知道,屎窟曹……也不容易。这大摊子,每天几百大洋支出,算起账来都犯愁。”
“那你还叫他屎窟曹。”
“喂,你不也这喊他吗?”孙希觉得两个大男子聊曹主任怪怪,赶紧转换话题,“听说英子她辞职返校?”
主任也不知他是在夸奖还是讽刺,索性不接话。
“好好,大家歇息下,喝点勃兰地(白兰地)。忙碌是为更好地生活,而不是为更多忙碌。”柯师太福说。方三响不好意思直接离开,看向曹主任。
曹主任摆摆手,鼻孔里喷着粗气:“你去好啦。这些瘪三眼不盯,就要搞事情!”
他整个人处于种亢奋状态。方三响明白,这就像好赌人赢钱、好色人进青楼样,曹主任最喜欢就是算计省钱,哪怕这是公家工程,省出来也半点落不到自己荷包里,他算着照样开心。
“看来每个人都能在他自己天堂里找到救赎……你要不要跟去见见更多彩世界?”
“是,很赞同她决心。”方三响把姚英子说给自己话,转述给孙希听。
孙希感叹连连:“女性学医不容易呀,得耐得住外头冷言冷语,忍得住整天跟药水血污打交道苦,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张校长那样内心强大。”
提到张竹君,两人都不约而
方三响面色绷,他知道柯师太福是什意思,立刻拒绝。柯师太福医生点也不生气,哈哈笑,挥着拐杖离去。
方三响人走到园子门口。这里摆个大瓦缸,里面盛满凉白开。红会要求工人必须饮用烧熟水,特意请附近老虎灶烧好送过来。方三响舀起瓢,咕咚咕咚饮而尽,阵畅快。
他刚放下水瓢,忽然见到辆人力车停在园前,孙希从车上下来,左手抱着本厚厚账簿,右手还拎着封报纸叠成袋子。
方三响下意识地举起水瓢,想借着舀水掩饰尴尬。不料孙希已笑眯眯地把纸口袋递过来:“喏,张祥丰蜜饯凉果和糖金柑,刚买,吃口能粘住牙——这是严之榭说,他个学牙医,应该错不。”
方三响知道,这是孙希释放善意方式。他没吭声,打开袋子,直接扔枚蜜枣在嘴里——这是他表示和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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